小蘭見殷夫人抽泣不止,悲痛欲絕的樣子,也忍不住陪著掉下淚來。
左思右想,小蘭說道:“夫人,要想將這孩子生下來,必得瞞過老爺才行。”聽到這句話,殷溫嬌點了點頭。
“可是,夫人肚子日漸大了起來,如何才能不讓老爺知道呢?”小蘭自言自語,在一旁苦思冥想,幫著尋思對策,“夫人,你要是不嫌我家簡陋,不如到我家山中茅屋裡暫避,也好安心養胎。”小蘭建議道。
“不行不行!非是我嫌你家簡陋,而是我根本就出不了這府門啊。”殷溫嬌嘆了口氣,想起前些日子出門散心已是十天之前,那一次出門時,劉洪特地安排了兩個丫鬟、四個轎伕隨往,名義上是保護夫人,實則是暗中監控夫人的行蹤。
“那卻如何是好?”小蘭也有些一籌莫展,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夫人何不瞞天過海?就說有傳染之疾,旁人不能近前,也正好十月養胎。”
“哎,也只有如此了。”殷溫嬌思前想後,也無其他良策,無奈地說道。接著,主僕二人仔細商量了對策和細節。
兩天後
劉洪吩咐婢女將小蘭喊到前堂問話:“小蘭,我不在的這幾天,夫人在做什麼呢?”
“稟告老爺,夫人這些日子倒也沒做些什麼,只是像往日裡一般,佛堂禮佛、女工刺繡、看看書、彈彈琴罷了,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劉洪臉一黑,眉頭一皺,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狼眼立馬瞪了起來。
小蘭心尖兒一打顫:忙道:“只是……只是夫人近日經常咳嗽,痰中帶有血絲,又常常夜裡盜汗,眼見著身體也有些消瘦起來……”
“哦?”
劉洪停止了吹噓茶沫,放下手中的茶杯,思量著自己這幾天與那幾個同僚、富商整日裡花天酒地,夜夜歡宴,夫人卻從不過問自己的行蹤,想到此節,劉洪心裡也是湧出一絲絲的愧疚,又想到殷溫嬌的溫柔可人、賢惠大度,心裡倒是有些疼惜起來。
於是,劉洪站起身來:“對了,這些天我在外面忙碌,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夫人了,這就去看看夫人如何了,小蘭你在頭前引路吧。”
“是,老爺。”小蘭躬身答道。
一路上曲徑通幽,不緊不慢,片刻就來到了臥房。
“夫人,老爺來了!”尚未進門,小蘭就朝房門內喊道。
聽到劉洪回來了,殷溫嬌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羅帕,迎出門來,與劉洪尚未答話,外面一陣風吹了來,殷溫嬌立馬撫著胸部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老爺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咳咳咳……”斷斷續續地說完,兀自不斷地喘息著……正午陽光對映之下,殷溫嬌一張慘白的俏臉顯得愈加刺眼。
劉洪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殷溫嬌,殷溫嬌拿出隨身攜帶的羅帕,捂著櫻桃小口不斷地咳嗽著,等將手帕從口中拿下的時候,卻驚見一方純白的羅帕中,有幾滴刺目的殷紅歷歷在目!
“夫人,血!手帕上有血呢!”小蘭見狀,瞳孔放大,驚叫了起來。
劉洪見殷溫嬌竟嘔出血來,很是意外,一時間臉上陰晴不定,於是喚來府裡管家,“快去請郎中來。”劉洪臉色陰陰地吩咐道。
“咳咳,且慢!夫君,聽說那名醫許胤宗…咳咳…遊歷四方,如今正在這江州…城內行醫治病,我想找許…許郎中來給我看看。”說話時,殷溫嬌不斷地喘息,中間間或停頓一下,給人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乍聽殷溫嬌第一次呼喚自己為夫君,劉洪頓時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心裡隱隱有些受用!馬上對管家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那許郎中在哪裡?快去將他請來給夫人看病,記住了:無論醫資多少都要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