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蘇白便被石小驅帶著御空飛行,向著中央聖山而去。
天池十一弟子,每人一座山峰,坐落聖山外圍,呈拱衛之勢。
石小驅的功力高深莫測,隨意施法,腳下便現出一道金烏虛影,載人而飛。金烏沐浴太陽真火,栩栩如生,神俊異常,剛見到的時候,蘇白還對這三足金烏分外驚奇,心生嚮往,目眩神迷。
石小驅微微一笑,說道:“諸般玄法待你入門後自可一觀。”
蘇白頷首。
石小驅負手立於金烏虛影之上,任那嗚嗚的狂風將衣襟吹得獵獵作響。金烏身上的真火併不傷人,但急速飛行,蘇白尚不適應,初始時只能抓住石小驅負於身後的小臂,隨著時間推移方才淡然應對空中的環境。
蘇白不禁向下看去,雲蒸霞蔚,山清水秀,眾鳥飛翔,林木蔥鬱,任誰都要讚一聲人間好風景。
石小驅似是注意到了蘇白的動作,自得不已,“怎麼,我這藥山的光景如何?”
“甚好。”
“那是,先生平日無事便常常來此作客。他老人家十分喜歡這裡的風景。”
“先生,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石小驅的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說道:“當年玄門的修行者對先生了解得挺多,有人說他大智若愚,有人說他貪生懦弱,亦有人贊其聖明仁義,但在我看來,先生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有趣?”蘇白挑了挑眉,很感興趣。
“呵呵,”石小驅摸了摸鼻子,“一個人間巔峰的修行者,面對這麼多修行者的評判定論毫無所觸,依舊該吃吃,該喝喝,平日裡遊山玩水,登高釣魚,這樣一個聖者,難道不有趣?”
蘇白讚一聲,頷首認同。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金烏緩緩落地,降落的位置在聖山的半山腰處,不高不低,距離山頂尚有不少距離。這裡的地上開始出現了臺階,看上去直通白雲深處,角落裡石縫裡有青苔倔強地長出,讓這略單調的石階顯得更加單調了。蘇白跟在石小驅的身後亦步亦趨,這時心裡倒是平靜了下來。
“畢竟是你入門,總得正式一點,這段路咱們便步行而上。”石小驅解釋。
這段路對蘇白一介凡軀來說已是漫長,但既然石小驅這般解釋,那便是非走不可。
兩個時辰後,蘇白終於走到石階盡頭,再往上即是山頂。聖山的山頂平緩寬敞,中有石質龍首,涓涓天池水自其中嘩啦嘩啦流下。
清波盪漾,叮噹作響。碧波中時而有身影劃過,池水周圍有百花盛開,風景絲毫不差藥山,蝴蝶撲打翅膀翩翩來去,蘇白暗想天池確實生機勃勃。
蘇白蹲在天池旁,好好感受難得的平靜。一陣風吹過,蘇白衣袂紛飛,吹皺一池春水。
“無論百花蝴蝶如何,天池的靈性還是依舊,只要鍾之所秀,萬般修飾便會紛至沓來。”一道略微蒼老但是聽上去很是睿智的聲音傳來。
蘇白笑道:“可我是俗人,如若失了這花,飛了這蝶,我如何看出天池的盎然靈氣?”
那聲音明顯一怔,然後沉吟道:“受教了。”
蘇白這才反應過來,天池山頂出現了一位老人,莫不是先生?
蘇白轉身,只見石小驅正面帶笑意立於一老者一旁。
那老者頭戴方巾,身穿儒袍,方方正正的臉上的皺紋就像玄門的未知靈符,一舉一動都顯得高深。這老者面容和藹,眼裡的笑意彷彿從未停過,正親切地打量蘇白。
“先生?”
“我姓莫,天池的當代先生,別人自然都稱我先生,我還挺喜歡這個稱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