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圖書館的檔桉室裡面,氛圍變得無比沉靜,曼施坦因不再說話。
而施耐德也同樣沒有繼續開口,只不過施耐德的目光全程都在盯著曼施坦因,尤其是對方那一對鐵灰色的眸子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擁有劇毒的蛇類在暗中窺探著曼施坦因。
搞的後者心中戰戰兢兢,生怕施耐德這傢伙冷不丁的捅一刀過來,而且以對方的個性完全能做出來的。
因為在曼施坦因的心中,可以說他是除了整個卡塞爾學院以外,少數那一部分比較瞭解施耐德的人了,畢竟他們經常在一起共事。
很多時候施耐德在執行部事務繁忙的時候,都會將指揮任務交給曼施坦因來管理。久而久之,兩人相處時間長了,曼施坦因才發現並非是跟對方相處的時間長就能夠跟對方處理好一種不錯的關係。
而且曼施坦因同樣也知道越是跟施耐德這種人相處,就越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冷血無情。
那種感覺就像是時刻在跟一頭冰冷的蛇類打交道,關鍵是這頭蛇隨時都有可能會撲殺上來,直接給予面前所有的人致命一擊。
久而久之,在曼施坦因的心中一直對施耐德挺有陰影的。此刻在這種氛圍極度沉靜的狀態下,搞得曼施坦因心中也有些戰戰兢兢。
要說不慌絕對是不可能的,而同樣施耐德也等待著他一個真正的答覆,甚至是一個肯定。
曼施坦因同樣也不由得想到,萬一他要是真的沒答應的話,那麼今天晚上他很有可能就走不出這間檔桉室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施耐德的目光也變得更為深沉起來,對方的呼吸微微起伏著,緊接著伸手入懷中,似乎是想要從懷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曼施坦因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立馬不由得後退一步,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
“施耐德教授,你要幹什麼?”
“曼施坦因教授,不要緊張,我只是想要抽根菸罷了。”
施耐德最終將懷裡的東西掏了出來,那赫然是一個菸捲,但是能夠從盒子裡面倒出好多出細絲來,這些東西同樣都是菸絲。
曼施坦因倒是沒想到像施耐德這種人竟然還能擁有這種精緻的菸捲來,尤其是這種手工卷制的菸捲。
並不是直接吸入的,而是需要用提前準備好的紙張,一點點將菸絲捲起來,然後才能夠吸入。
只見施耐德從小盒子裡面一點點的倒出那些菸絲來,能夠看出對方倒得非常小心翼翼,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倒出黃金般的沙粒一樣,每一粒都是非常的珍貴。
而同樣對於施耐德來說,這一小管菸絲的確非常珍貴,珍貴到就像是對待黃金沙粒一樣。其實這款菸絲已經有好多好多年了,時間甚至能夠追朔到十年之前。
那時候他還非常喜歡抽這種菸捲,每次抽起來的話都是慢慢的用紙張捲起來,將這些菸絲一點點的歸攏,最後慢慢的點燃,對於他來說這種吸菸方式非常的有儀式感。
但自從那場格陵蘭海域中的激戰之後,施耐德就很少抽菸了。首先因為他已經是一個重傷之人,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住菸絲力道。
每一次吸的話都會感覺到非常的難受,因為他的體質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吸菸了。當初面臨那場災難,他的肺葉僅僅只剩一點點,他甚至連喘息都費勁,又怎麼可能會吸入這種非常有著強烈勁道的菸絲呢?
而這僅僅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施耐德不想再抽菸了。他覺得抽菸能夠讓一個人的精神陷入短暫的麻痺之中,甚至能夠短暫的忘掉那所有的煩惱。
但這種煩惱的忘記僅僅只是假象,施耐德無法忘記那些災難,也同樣無法忘記他那些學生就死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一個人在冰冷的海底被那頭怪物戲耍著。
最終那頭怪物僅僅是吹了一口氣息,就讓自己變成了這副如惡鬼般的淒厲慘狀,所以這些年以來施耐德都幾乎很少再吸入這種菸絲。
因為他時刻都要警醒,他時刻都要銘記那些仇恨,他同樣要時刻銘記著自身一定要保持強大,保持清醒才能夠面對那些龍類,才能夠更有力的擊殺那些龍類。
當然在這十年時間裡,施耐德也並非是說從來沒有吸過這種菸絲,他同樣也吸過,但吸的很少,尤其是在每次非常高興的時候。
當然他所指的高興都是在針對龍類的活動上,就比如斬殺了龍類三代種又或者是攪毀了某個龍類的遺蹟,又或者是在遺蹟之中收穫了更多關於龍類的東西,以此能夠讓卡塞爾學院的實力暴漲。
總之,他所有一切高興的點都是來自於自身的強大,卡塞爾學院的強大以及對於龍類的斬殺。而每到那個時刻,施耐德的心情都會變得特別好,至少在那一刻會變得特別好。
然後就會忍不住想要抽這種菸捲,緊接著他就會小心翼翼的拿出這些菸絲,然後取出紙張慢慢的捲起來,尤其是他在卷的時候,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卷一件非常完美的藝術品一樣。
哪怕是對於曼施坦因來說,這種感覺同樣也在。
身為施耐德的戰友,甚至是一名合作伙伴,曼施坦因幾乎都沒見過施耐德在自己面前抽過煙,他僅僅只是聽自己的老朋友古德里安說過,當時聽過之後就沒多少印象了。
然而如今曼施坦因親眼見證,只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在曼施坦因看來眼前這個執行部部長,這個向來殺伐鐵血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愛好。
對方一門心思只想要屠龍,也從來沒有任何的享受。可如今對方慢慢地卷著菸捲,然後又慢慢的點燃,同樣將菸捲放在嘴裡面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模樣絕對是一個老菸民才能做出來的狀態。
尤其是對方那對向來如針尖般的鐵灰色的眸子也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很顯然是享受那種煙氣進入肺裡面,然後將自己的身體微微有些麻醉的那個瞬間享受的過程。
施耐德很少有流露出這種狀態來,但在這一刻他幾乎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以及所有的堅強的外殼。
而施耐德深深吸了一口這種菸捲之後,再度吐出那悠長的白煙,整個人的目光顯得無比深邃,尤其是在這些白煙籠罩那張戴著面罩臉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