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琢磨道:“一月時間,不多不少,如果戰事順利,倒是有可能打到太原城下。”
朱秀撇嘴道:“趙大哥莫非忘了契丹人?他們可不會坐等周軍滅漢。”
趙匡胤濃眉緊皺:“不錯,契丹人確實麻煩,一旦插手,變數可就多了。”
趙匡胤見四下裡無外人,攬著朱秀肩頭笑道:“兄弟,依你之見,契丹人若馳援北漢,當走哪條道?”
朱秀道:“這還用說,一旦周軍北上,劉崇必定放開雁門關,請契丹人南下,過代州入猩口,走陽曲援太原!”
趙匡胤笑道:“當真如此肯定?”
朱秀撇撇嘴,“十有八九吧!”
趙匡胤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頭:“愚兄也是同樣的猜測!”
趙匡胤比朱秀略高一截,朱秀瞥他一眼:“怎麼,趙大哥技癢,想請旨出戰?”
趙匡胤摩拳擦掌:“契丹人若來,怎麼著也得會會!話說耶律敵祿已死,還不知契丹人會派誰領軍援救北漢。”
朱秀攤攤手:“這事兒哥哥還真別指望我能猜到!契丹南院大王耶律撻烈不是一般人物,麾下可謂勐將如雲,派誰出戰都有可能!甚至耶律撻烈親自率軍南下也不奇怪!”
趙匡胤一驚,“為救劉崇,南院大王親自統兵,這不太可能吧?”
“說不準,反正我認為北漢好打,太原城難破,契丹人更不好對付!”朱秀正色道。
趙匡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朱秀牽馬準備入營,瞟了眼韓重贇,突然嬉笑道:“我記得之前有人說,如果潘美和曹彬伏擊成功,願意把腦袋砍下來給我當夜壺用!在下砍頭的功夫差了些,不知誰能幫幫忙?我帳中正好缺個夜壺....”
韓重贇面色如豬肝,牙齒咬得咯咯響,滿眼怨毒怒視他。
張瓊和楊信面露苦笑,無奈地看著趙匡胤。
“賢弟,玩笑之言,莫要當真!”趙匡胤只能苦笑著從中說和,總不能真讓朱秀砍了韓重贇腦袋。
朱秀笑了笑,正色道:“趙大哥的為人、能耐小弟自然是佩服的,張都頭、楊都頭兩位也是豪傑人物,仁瑀兄更不用說,就連陛下也親口誇讚。
只是有的人啊,本事不大,口氣不小,寄人籬下還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非得處處丟人現眼!”
韓重贇氣得一股熱血直衝顱頂,攥緊老拳就要衝上前教訓朱秀,被張瓊楊信二人死死摁住。
朱秀輕蔑地瞥他一眼,那眼神更是讓韓重贇暴跳如雷。
趙匡胤無奈道:“賢弟嘴下留情,就當賣愚兄一個面子。”
朱秀笑道:“趙大哥開口,小弟豈能不從?不過小弟有言在先,今後誰再敢大放厥詞挑釁我,本縣公一定不與他善罷甘休!
畢竟,就連陛下都知道,我這人氣量不大,誰敢招惹我,必教他知道厲害!”
趙匡胤苦笑,抱拳道了聲謝。
朱秀不再理會韓重贇,衝著馬仁瑀笑道:“多謝仁瑀兄為在下仗義執言!回到開封,在下做東,萬請仁瑀兄務必賞臉!”
馬仁瑀愣了愣,忙抱拳道:“朱縣公客氣了....”
朱秀又朝張瓊楊信二人揖禮,牽著馬進了大營。
馬仁瑀一臉湖塗,不明白為何朱秀要對他當面感謝,還表示回開封要請他飲宴吃酒。
韓重贇掙脫二人,怒氣衝衝地喝道:“馬仁瑀,你我私下裡說的話,為何告訴朱秀?”
馬仁瑀皺眉道:“你什麼意思?我跟朱縣公說了什麼?”
韓重贇怒不可遏:“你心裡明白!否則那小子豈會說那樣的話?”
馬仁瑀冷冷看著他:“你懷疑我把你私下裡辱罵的話透露給朱秀知道?”
韓重贇咬牙滿臉兇狠:“怎麼,敢做不敢認?”
馬仁瑀冷笑一聲,扭頭離去:“不可理喻!”
韓重贇還要追上前怒罵,被趙匡胤怒斥聲喝止:“夠了!閉嘴!”
張瓊楊信相視無奈,這下子,馬仁瑀和韓重贇之間的裂痕,只怕再難修復了。
趙匡胤濃眉擰緊,深深看了眼朱秀離去的方向,面色漸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