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員頂盔摜甲的大將前後跨入大殿,當先一人正是殿前都虞候韓通,其後一人竟然是早已被逐出殿前司的張瓊。
韓通見到大殿內的情形,濃眉緊皺,黑臉凝重,一言不發。
張瓊盔甲染血,腳下甚至印出血印子。
見二人回來,趙匡義稍稍心安。
吳延祚沉聲道:“鑑於當前京城治安混亂,臣提議由張瓊擔任大內都巡檢,負責統率禁軍護衛宮城。
殿前司都虞候韓通韓將軍,負責京城內外巡檢,即日起,開封閉城戒嚴,施行宵禁。”
符金菀微微頷首,澹澹地道:“準卿所奏。”
張瓊單膝下拜:“臣一定不負皇后、梁王重望!”
張瓊站起身,兇惡目光掃過群臣,像一頭隨時準備撲食的兇虎,令人不寒而慄。
韓通遲疑了下,還是下拜領命。
張美又宣佈道:“為了諸公安全著想,皇后特地劃撥文德殿,連同樓閣屋舍百餘間,供諸公暫居。
即日起,諸公就留住宮裡,各部衙堂照常辦公,按照職權順序主持本衙政務。”
“什麼?不讓我等出宮?”
“這分明是軟禁!”
“簡直是欺人太甚!與當年廣政殿事變有何區別?”
群臣義憤填膺,對此決議表示憤怒和不滿。
張美乾笑兩聲,也不作解釋,反正不管怎麼說,群臣們都不會答應。
趙匡義向幾個禁軍將領使眼色,眾將下令,把上百個朝臣送往文德殿暫居。
範質等人從韓通身邊走過時,紛紛對他怒目相視。
韓通低著頭沉默以對。
等大殿空蕩蕩,符金菀也回後宮去,只剩張美吳延祚趙匡義等人時,韓通再也忍不住,沉聲問道:
“陛下當真被朱秀、張永德軟禁?從澶州發來的詔書,當真是假的?”
趙匡義沉聲道:“此事千真萬確,韓將軍也接到我兄長親筆書信。
朱秀和張永德在澶州發動兵變,軟禁陛下,矯詔將我兄長貶黜至鄆州,我兄長冒死派人送信回來,才讓我們提前獲悉這一陰謀。”
張美道:“韓將軍試想,若是被朱秀和張永德回京,挾陛下攫取大權,再輔左梁王登基,將來攝政,控制百官,這大周的江山遲早要亡!”
“所以我們只有先發制人,先穩住朝廷百官,擁立梁王,想辦法解除朱秀、張永德二人兵權,如此才能確保江山順利交接。”吳延祚笑道。
韓通緊盯三人,一時間難以分辨,究竟哪一方說的才是真話。
“我韓通只忠於陛下,只要是陛下的意思,韓某都會遵照執行!”韓通冷冷說道。
趙匡義笑道:“韓將軍一片忠心赤誠,日後必得皇后和梁王重用。”
韓通沉著臉一言不發,深深看了眼眾人,轉身大踏步離開大殿。
他一走,趙匡義當即冷著臉道:“韓通已經對我們起疑,不可讓他繼續掌管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