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顯德四年二月,柴榮二度親征淮南,命範質為東京留守,朱秀為京城內外都巡檢,王審琦為大內都巡檢,全權負責開封城的治理和守衛。
引起朝野不小震動的另外一件事,是朱秀擔任太子少傅,負責教導皇長子柴宗訓。
且皇帝離京後,柴宗訓交由朱秀帶回郡公府照料。
還不滿三歲的柴宗訓,已是被朝臣們看作將來的太子儲君,皇帝南征把皇長子託付給朱秀,這是何等的寵信?
朝野私議紛紛,柴榮一概不理,簡單準備後就啟程趕赴淮南。
柴榮此去,帶走了韓通、石守信等一干大將,因為無需調撥兵馬,只率輕騎趕赴淮南,準備了半日就出發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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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州城,官衙內。
趙弘殷、趙匡胤、趙匡義父子三人坐在衙堂內。
趙弘殷捏著一封書信反覆閱覽,花白眉頭擰緊。
趙匡胤也是皺眉沉思。
趙匡義滿面怒慍,死死攥緊拳頭,忍不住咬牙低吼:“朱秀狗賊,竟然處心積慮壞我婚約,此仇不共戴天,我與他勢不兩立!”
趙匡胤沉聲道:“稍安勿躁,此事來龍去脈還未弄清楚。符金菀要入宮,關鍵還要看陛下,朱秀起不了多少作用。”
趙匡義憤怒道:“若非朱秀推波助瀾,此事如何能成?符氏明明與我趙家結親,現在卻要把人送進宮,是何道理?此事要說沒有朱秀搗鬼,我絕不相信!”
趙弘殷搖頭道:“與符氏結親只是口頭協定,並無婚書,之前除了兩家也無人知曉。
如今符金菀要入宮,訊息卻傳得滿天飛,為父覺得,恐怕是符彥卿那老狐狸故意放出風聲,想把悔婚責任推到朱秀身上。”
趙匡義氣得渾身發抖:“就算不是朱秀主導,他也和此事脫不了干係!讓趙家蒙羞,讓我丟臉才是他的目的!”
趙弘殷和趙匡胤相視一眼,苦笑搖頭。
這樁婚事本來就沒有憑據,符氏反悔他們也無可奈何。
如果符金菀要嫁給別人,他們還能和符氏爭一爭。
可符金菀要入宮,他們拿什麼去爭?
趙匡胤寬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年紀尚輕,晚兩年成婚也不要緊。吏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你升為從六品皇城使,入兵部職方司任郎中,回開封好好幹,不要再想這些無關緊要之事。”
趙匡義咬著牙恨聲道:“朱秀奸賊讓我蒙受如此奇恥大辱,此仇我一定會報!”
說罷,他摔門而去。
他的心裡,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恐懼。
他認為,一定是當初放任唐軍偽裝過境一事被朱秀查到和他有關,史匡威的死,朱秀也把賬算在他身上。
這次破壞他和符金菀的婚約,就是朱秀的報復之一。
想到韓重贇被當眾斬首,趙匡義愈發感到恐懼不安。
他必須想辦法反擊,否則早晚有一天,會重蹈韓重贇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