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嘴甜會說話,心思活泛,張德均很快在這群小太監裡脫穎而出,得到趙匡義青睞,趙匡義每月都會單獨塞錢給他。
張德均來者不拒,統統笑納,心裡最感激的卻不是趙匡義,而是朱秀。
朱侯爺真是好人啊,安排給他這麼一個美差,讓他每月都能得到使不完的賞錢。
在張德均看來,趙匡義這個闊綽衙內,完全就是個冤大頭,還從來沒見過,在一幫賤奴婢身上使錢的官宦子弟。
張德均暫時不知道趙匡義想利用他們做什麼,反正有錢拿,不要白不要,先熘須拍馬地侍奉著再說。
包廂裡氣氛鬨鬧,趙匡義和一幫小太監推杯換盞,喝得好不盡興。
過了會,有趙家僕從走到趙匡義身邊,附耳低語幾句。
趙匡義站起身拱手道:“諸位抱歉,在下有些急事,只能先走一步!諸位繼續飲宴,賬都記在趙府名下便可。”
“多謝趙郎君款待!”一眾小太監挽留了幾句,便與他作別告辭。
趙匡義和僕從走出包廂,張德均心思一動,拿起趙匡義落在架子上的氅衣快步追出去。
“趙郎君留步!”張德均雙手把氅衣還給他,“趙郎君的衣物忘拿了,天冷,又剛飲過酒,小心著涼。”
趙匡義笑道:“酒興上頭,這記性就變差了,多謝王內侍。”
趙匡義剛要接過穿起,張德均抖抖氅衣笑道:“奴婢伺候趙郎君更衣。”
“這怎麼使得?”趙匡義遲疑了下。
“誒~趙郎君身份貴重,不是我們這些閹人能比的,今後奴婢還要多多仰仗趙郎君提攜!”張德均弓著腰,雙手提著氅衣,滿臉諂笑。
趙匡義笑笑,張開雙臂,任由張德均給他穿上氅衣。
“王內侍留步,在下先行告辭!”趙匡義拱手離去。
張德均站在二樓,從窗戶裡看著他乘坐馬車走遠,想了想,回包廂跟小太監們打聲招呼,說自己身體不適要先回宮,出了酒樓循著馬車駛離的方向一路追去。
來到西華門外偏僻巷道里一處老破小民宅,馬車停下,趙匡義下了車四處看看,快步走進虛掩的宅門。
遠處巷道拐角,張德均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盯緊。
又過了一會,另一輛馬車從巷道一頭緩緩駛來,一個全身裹緊黑披風戴兜帽的人影踩著腳凳落地,謹慎地打量四周,確定無人才推開宅門走了進去。
張德均探出腦袋,親眼看著宅門閉攏,心中生出疑惑。
剛才那人影,雖說隔得遠,看不太清,但身形步伐瞧著眼熟。
張德均仔細回想,勐地一拍大腿,這不是住在永巷裡的李老太監嗎?
張德均從小在掖廷長大,像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小奴婢,經常被永巷裡的老太監使喚去做工侍奉,對於永巷裡的老閹貨們,他可是相當熟悉。
“錯不了!就是那李老狗奴!”張德均暗罵一聲,這李老太監小時候也沒少折磨他。
可是李老太監怎麼會出宮,還到這種隱蔽之處見趙匡義?
張德均滿頭霧水,這裡面必定有鬼。
他不敢靠近,想想還是先回宮裡,找義父張規打聽一下李老太監的過往再說。
他把這處地方記在心裡,悄無聲息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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