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晉州,能擊潰北漢兵馬,也多虧王相公指揮得當,我二人不過是僥倖跟隨在王相公身邊而已。”
康延昭撓撓頭不好意思道:“以前總覺得自己武藝不錯,可來到開封才知,能人太多,武功高強的一抓一大把,就我們兄弟這點莊家把式,還是不要留下丟人現眼為好。”
王峻越聽越惱火,這二人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擺明了找藉口不願留在開封。
如果他們不願留下,到禁軍任職,當初自己又何必把他二人帶回來?還把二人名字寫在功勞簿上,親自向官家舉薦?
王峻眼神驟冷,有種遭到背叛的感覺。
“二位將軍莫著急回答,想清楚再說。你們留在開封,我自會為你們打點好一切,有大筆錢財可拿,我再送你們一人一座宅院。”王峻強壓怒火,勉強擠出笑意。
陳思讓忙道:“王相公厚愛,我等心領了!王相公帶我二人回京,為我們向朝廷表功,此番恩情我二人終生不忘!
可我二人有自知之明,無法給予王相公太多幫助,王相公饋贈,恕我二人絕不敢厚顏領受!”
康延昭誠懇道:“王相公提攜恩情,我們銘刻在心,將來去到地方,每年四時節令,我們定會遣人到開封問候,若有機會,一定親自來拜見!”
王峻鐵青著臉,沒想到好話說盡,這二人還是不領情。
“末將告退,改日再來拜見王相公!”二人起身行禮,並肩出府。
府門外,二人跨上馬,沿著大街準備回皇城官衙。
康延昭回頭看了眼氣派的宰相府,嘿嘿道:“我老康以前可從來不敢想,自己有一日能得到宰相看重,又是升官又是送金銀宅子。”
陳思讓低笑道:“我二人有何能耐,讓王相公百般挽留?越是如此,這裡面越有問題!”
康延昭一改先前的憨厚模樣,眼裡滿是精明色彩:“以前,我族中老人常說,有多大力氣挽多重的弓弦,我們能從晉州來到開封,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哪裡還敢想著往禁軍裡湊熱鬧?
再說,禁軍規矩大,滿朝文武百官盯著,又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哪有在地方帶兵快活?”
陳思讓哈哈大笑:“老康,你才是明白人!”
康延昭鼻孔裡哼道:“官家和王相公,我們自然是聽官家的!官家讓我們到藩鎮帶兵,我們乖乖去就好。
留在開封入了禁軍,你我無依無靠,只能依附王相公,他怎麼說我們就得怎麼做。
都是替別人效命,我們自然要選擇最大的那位!
官家英明神武,王相公這點心思,遲早完蛋!”
陳思讓笑道:“行啦,少說兩句,免得傳出去惹禍。等下個月你我離京,開封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也就跟咱們沒關係啦!”
“哈哈~就是不知咱們兩兄弟會去哪裡!往後,怕不得幾年才能見上一面!”
二人一路說笑,拍馬趕回皇城官衙。
宰相府前廳,王峻狠狠摔碎一個吳越錢氏進貢的玉春瓷瓶,一張臉因為太過憤怒,變得猙獰扭曲:
“混賬!不識好歹的狗東西!兩個該死的邊軍鄙夫....”
一通惡毒咒罵,王峻氣得滿臉漲紅,滿地瓷器碎片,桌桉椅子也被踹翻。
府上奴婢和管事跪在廳室外不敢靠近。
等王峻邪火漸漸平息,一個鬼祟人影才從屏風後熘進來。
“王相公息怒!”許久不曾露面的陶文舉恭恭敬敬揖禮。
王峻惱火地哼了哼,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