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啊,朕還有一事想問問你,據說如今城裡風傳的《眾生曲》是你所寫?朕也寫了一篇怨詞,套用《眾生曲》的曲譜,卻怎麼也吟唱不出眾生曲的意境,這是為何?
你說說看,朕要如何改曲譜。”
李從嘉趕緊清清嗓,把李璟寫的那篇《攤破浣溪沙·菡萏香銷翠葉殘》唸了一遍。
朱秀一聽樂了,這首詞可是李璟流傳後世的名篇。
朱秀笑道:“陛下,外臣的拙作《眾生曲》和陛下的這首浣溪沙雖說都是怨詞,但卻有本質區別。”
李璟大感好奇:“說說看,有何不同?”
朱秀委婉地道:“眾生曲吟唱的是世間百姓之疾苦,而攤破浣溪沙講述的是婦人思念遠征在外的夫郎,百姓之怨和小婦人之怨,自然是有所區別的....”
李璟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指著朱秀對李從嘉道:“六郎可聽出來了,你文才兄是在說兩首詞的格調和意境不在同一層次!”
朱秀狡黠笑道:“外臣可從沒這麼說過,陛下冤枉外臣了!”
李從嘉也趕緊說話好:“兩首詞都是難得一見的好作品,只是作者意圖不同,想要表達的含義不同,實在難分高下。
依兒臣之見,眾生曲的曲詞缺乏連貫,格律也有所殘缺,比較下來還是父皇的攤破浣溪沙更勝一籌!”
“呵呵,六郎說的可是真心話?”李璟笑問道。
李從嘉胖臉一肅道:“兒臣句句出自真心。”
朱秀也笑道:“外臣也認為陛下的攤破浣溪沙不論用詞、韻律都更高明。”
李璟捻著須很高興,眼裡藏不住得色。
“文才的《石灰吟》、《送友人》都是少有的佳作,《雪賦》更是數十年來賦文裡的珍品,此文一出,五十年內天下再無文士敢以雪作賦。”
李璟也七分讚賞三分客套地說了些褒揚之言。
文人嘛,相互吹捧才是正常操作。
李璟越發覺得朱秀不光見識廣博,更兼文采斐然,最難得是不是那種刻板書生,言談風趣雅俗皆有。
李璟興致勃勃地道:“近日無事,不如文才留在宮裡,陪朕品鑑詩詞,順便聽聽朕最近讓教坊司新編排的樂曲?”
朱秀臉色僵滯了下,他可不想陪著李璟吟風弄月,欣賞什麼舞樂表演。
“陛下,外臣其實不善音律....不如這樣,外臣懂得一種新式博戲,名曰麻將,不如外臣和安定郡王陪陛下玩上幾把!”
朱秀眼珠一轉,趕緊笑道。
“哦?此物倒是從未聽過。呵呵,既然如此,就讓朕開開眼界....”
李璟來了些興趣,博戲他也喜歡,葉子戲、骰子、投壺都是個中老手,有時還喜歡踢踢蹴鞠。
朱秀朝李從嘉笑道:“勞煩小郡王派人把麻將取來!”
李從嘉哭笑不得,只能點點頭,下去吩咐一名太監,到他的府裡取麻將。
半個時辰後,昭慶殿裡傳出一陣陣稀里嘩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