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杏眼,瓊鼻櫻唇,嬌笑時梨渦淺淺,竟然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
婢女冬梅無奈道:“這些不過是撿拾穀粒的野雀,哪裡比得上老爺養的那幾籠歙州五彩雀。府上好看又名貴的五彩雀整日掛在那,不見小姐多看一眼,今日見了幾日田間地頭的野雀,倒是把小姐高興壞了....”
羅裙女子撐著欄杆,享受著清涼河風拂面的感覺,笑吟吟地道:“五彩雀美則美矣,卻成日關在籠中,早已失去靈動之氣,就如同一件死物,毫無生氣可言。
野雀雖然平凡,卻能自由飛翔在天地間,無拘無束....”
忽地,羅裙女子踩踏著欄杆,上半身探出船頭,張開雙臂任憑河風吹拂,努力用生平最大的聲音大喊道:“我周憲也想變作一隻野雀,自由高飛,看看這廣闊天地!”
清麗的嗓音如同歡鳴的黃鶯,卻把婢女冬梅嚇得不輕,趕緊把她拉下。
“小姐趕快下來!你又不會游水,跌下河可怎麼得了呀!”
冬梅緊緊抓住周憲的胳膊,生怕她腳下踩空從船頭跌落。
難得的放縱讓周憲異常興奮,修長的脖頸、面頰一片紅暈,衝著岸邊垂柳上幾隻嘰嘰喳喳的谷雀招手叫喊:“小鳥小鳥快過來呀~”
一邊蹦跳叫喊,一邊銀鈴般咯咯直笑。
冬梅哭笑不得,自家小姐玩得也太瘋了。
望著船頭下碧波盪漾的河水,周憲又突發奇想,興奮地道:“冬梅,你會釣魚嗎?我們在這船頭釣魚可好?”
冬梅睜大眼:“婢子哪會釣魚呀!”
周憲嬉笑道:“我也不會,不要緊,咱們釣著玩兒!你去找周仝叔要兩套漁具來。”
冬梅看看天色,為難道:“小姐可要答應婢子,再玩一會就回去!咱們偷偷出來已經犯了家規,若是讓老爺知道,婢子肯定要被老爺打死,小姐也會受罰....”
“哎呀!我答應你,到了板橋店咱們就調頭回去!板橋店的江魚最好吃,咱們吃一頓再回去!”
周憲調皮一笑,像只饞嘴的貓兒。
冬梅無奈,只得去船後艙,找隨行的周家護院頭子周仝討要漁具。
過了會,冬梅抱著兩套魚竿回來,周憲興致勃勃地擺弄魚竿,兩個姑娘一邊探討著,一邊把魚竿伸出船頭,拋下魚線魚鉤,開始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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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船老大說,再走二里多就能匯入秦淮河主河道了。”
客船上,胡廣嶽鑽出客艙稟報道。
“知道了,你去催著點,讓他們劃快些,若是黃昏之前能趕到江寧,賞錢翻倍。”朱秀澹澹吩咐。
胡廣嶽領命退下。
朱秀立於船頭,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搖晃摺扇,眯著眼遠眺前方河道。
潘美站在他身邊,敞開衣襟,露出黑乎乎、毛茸茸的胸膛,拿著鵝毛羽扇勐烈搖晃,熱得他恨不得跳下河洗個澡。
好端端一把精緻的潔白羽扇,到了潘美手裡,卻像燒火扇似的。
潘美扇得不過癮,一把搶來朱秀手裡的摺扇,使勁扇了扇,發覺兩把扇子送風的能力相差不多。
“這鳥扇子一點不涼快,有個屁用!”潘美嫌棄地罵咧著。
朱秀搶過扇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玩這扇子可不是為了扇風納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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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牛眼瞪大:“那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