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恨恨瞪他一眼,讓他少說風涼話,李重進聳聳肩乖乖閉嘴。
魏仁浦沉聲道:“王樸乃是大帥欽點留在澶州之人,柴帥萬萬不可輕慢。”
朱秀也忙道:“王樸能得大帥看重,留在澶州輔左柴帥,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而且此人還是去年的進士科狀元,柴帥不妨與他多多親近,以此人的才學,必定能獲益良多。”
柴榮餘火未消,冷笑道:“聽聞此人之前攀附楊邠,說不定又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朱秀搖頭似撥浪鼓:“不可能!王樸的確有真才實學!”
“哼!~你怎麼知道?你跟此人也不過第一次見面,才聊了幾句,就能看出人家有本事?”柴榮嘲笑道。
朱秀無言以對,氣惱地直跺腳:“我就是知道!王樸是個人才,你若是放跑了,將來後悔莫及!”
“哼~若王樸當真有本事,今日之事,我自會向他賠禮道歉!”
柴榮也滿心不服氣。
朱秀無奈苦笑,萬沒想到,柴榮和王樸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會不歡而散。
柴榮因為莫名其妙被郭威留守澶州而苦惱發愁,王樸又受郭威任命留下,柴榮便把這份怒火轉嫁到王樸身上。
柴榮對王樸的第一印象堪稱惡劣,朱秀真怕往後兩個人在澶州相處,以王樸剛直冷硬的脾氣還會再惹怒柴榮。
難不成歷史上,柴榮和王樸這一對君明臣賢的典範代表,要走上歧路被拆散掉?
柴榮忽地深深嘆口氣,握住朱秀雙臂:“若是非要讓我留在澶州,我倒寧願與你搭檔統領鎮寧軍。不如我去找父帥求情,換你留下....”
朱秀歉然道:“可是我已經跟大帥說好,即位大典過後,就南下江寧探訪親卷,沒三五個月時間恐怕回不來....”
不等柴榮說話,李重進扒拉掉柴榮的手,用力攬住朱秀肩頭,瞪大牛眼不滿道:“我說表弟,朱秀現在可是我的人,你當面挖牆腳也忒不厚道了!你把朱秀搶了去,我虎翼軍豈不是沒了副都指揮使?”
柴榮冷笑道:“你不是喜歡那王樸嗎?讓他跟你走就是了!”
“胡說!我何時說過喜歡那廝了?王樸是舅舅留給你的,朱秀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搶!”李重進越發用力地攬住朱秀,衝柴榮咬牙切齒。
柴榮惱火道:“你在開封瀟灑風流,卻看著我在澶州奔波勞碌!還說是兄弟,方才廳中議事,怎麼不見你站出來為我說句好話?”
“那可是舅舅的決定,我能有何辦法?表弟,你今日的邪火可別撒在我頭上,小心哥哥我揍你!”
李重進憤怒地揮揮碩大的黑拳頭。
“就憑你那幾手莊家把式,真當我怕了你不成?”柴榮今日的確氣性大,變得暴躁了許多,攥緊拳頭爭鋒相對。
李重進牙齒咬得咯咯響,鬆開朱秀的肩頭,像頭即將發怒的黑豹子,隨時準備撲上前撕咬。
朱秀和魏仁浦不約而同地退開,相視無奈苦笑。
朱秀後悔今日沒帶史向文出來,否則讓史大郎一人賞一巴掌,先打清醒再說。
“混賬!你們兩個想當街鬥毆不成?”
一聲充滿威嚴的怒斥聲響起。
朱秀急忙轉頭朝節度府大門看去,只見郭威負手站在府門口,身後兩排甲兵待命,王峻在郭威身後探頭探腦。
柴榮和李重進瞬間蔫頭耷腦,氣勢全無,灰熘熘地上前見禮。
郭威似乎怒不可遏,噼頭蓋臉一頓訓斥:“兩個混小子,從小打到大,還沒打夠?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大軍啟程之前,不許你二人踏出房門一步!若是再讓我聽到你二人吵鬧打架,一律革職削為白身,給老子滾回堯山老家種田去!”
“大帥恕罪,末將不敢!請大帥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