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吃過晚飯,左右無事,朱秀四人準備坐上四方桌,擺上麻將廝殺一番,史彥超又跑來鼕鼕敲門。
看著四人稀里嘩啦搓麻將,史彥超瞪大眼:“火燒眉毛了,你四人還有心思賭錢?”
朱秀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自顧自地出牌。
柴榮笑道:“史將軍稍坐一會,等四圈過後再換史將軍上陣。”
魏仁浦磨磨蹭蹭地摸牌出牌,捻鬚一本正經地道:“麻將一道,高深莫測,絕非尋常賭檔裡不入流的博戲可比,用‘賭錢’二字來形容,未免有失偏頗....誒,朱秀稍等,某要碰~”
朱秀悻悻地縮回摸牌的手,瞥了眼史彥超:“不知史將軍口中的火燒眉毛,究竟是指何事?”
李重進連連碰牌,自覺牌路通暢,得意洋洋,嘲笑道:“莫不是史將軍昨晚在偎翠樓醉酒風流之事,被大帥知道了?跑來找我等求助?”
史彥超惱火地“呸”了聲:“昨晚你也在場,若是大帥要責罰,你也逃不過!”
李重進嘿嘿道:“我可沒有喝醉酒,還因為搶姑娘打了澶州節度判官的耳光....”
史彥超牛眼瞪大,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魏仁浦皺眉道:“那陳判官是節度使李洪義的小舅子,跟陳光穗將軍也有幾分族親,看在二人的面子上,還是莫要太過為難,以免讓人非議大帥身邊親近之人仗勢欺人。”
史彥超惱火地道:“打都打了,還能咋辦?”
朱秀摸到一張絕章么雞,喜上眉梢,笑道:“準備一份禮物,送去給那陳判官,好好說道一番,要是識趣之人,自然不會跟你計較。”
史彥超搔搔頭,悶聲道:“俺口笨,不會說話,去了反倒壞事,你跟我一塊去!”
朱秀撇撇嘴道:“你答應從此以後不再打我紅孩兒的主意,我就跟你去。”
史彥超梆梆拍胸脯,渾身疙瘩肉都在顫抖:“一言為定!俺老史承你人情,紅孩兒歸你啦!”
朱秀大翻白眼,憨直的莽漢子也學會耍嘴皮子了。
“胡了。”一張牌沒碰,默不吭聲的柴榮推到面前的牌,竟然還是一把七小對。
魏仁浦唉聲嘆氣,碰倒一串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李重進直接罵娘,朱秀聳聳肩表示無奈。
史彥超毫不客氣地指著李重進大聲嘲笑起來。
“史將軍剛才說有火燒眉毛之事?”柴榮一邊搓牌一邊笑道。
史彥超拍拍腦門,急吼吼的道:“劉贇已經到了宋州,眼看就要進入開封,這還不算火燒眉毛之事?”
四人一驚,搓牌的手不約而同停下。
“訊息從何而來?”魏仁浦急忙問道。
“有望雲都軍士拿著郭崇親筆信趕來,俺在大帥帳中親眼見到的!”
柴榮忍不住仰頭暢笑:“太好啦!當真是天助父帥功業即成!”
李重進樂呵呵的傻笑,也不知他明不明白這裡面的深意。
史彥超牛眼圓睜:“你們還笑得出來?劉贇到了開封,當了皇帝,那咱們一路打到開封豈不是白乾了?
大帥也不知咋想的,竟然還想捧劉家人當皇帝?要俺說,這皇帝只能由大帥來當!”
史彥超氣憤地抱怨著。
朱秀笑道:“這件事其他人可知曉了?”
史彥超鬱悶地道:“大帥並未下令封鎖訊息,眼下各軍中將領已經知曉,弟兄們吵得很兇,都說不能讓劉家人繼續當皇帝,要讓咱們大帥當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