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史匡威正剝開一瓣黃柑塞嘴裡,心神一慌,差點卡主嗓子眼,一頓猛咳嗽,撫了撫胸口,連灌幾口冷茶水才舒緩過來。
“你....你小子究竟知道多少?”史匡威睜大眼。
朱秀淡淡道:“與你知道的應該差不多。隴山關外的吐蕃人,是魏虎故意招來的,他率領本部兵馬前往救援,暗中聯絡幾處關城鎮將,造勢作出一番吐蕃人要大舉進攻的架勢,以此為藉口不斷向涇州索要錢糧。
養寇自重的老把戲而已,不足為奇。”
史匡威黑臉滿是驚駭,嘴唇哆嗦著:“你小子手裡,死死捂住的那支藏鋒營,究竟發展到什麼地步?”
朱秀略顯嘚瑟地笑道:“在彰義軍轄境內,基本可以做到無孔不入!”
史匡威嘴角抽搐,洩氣般苦笑道:“還真是瞞不過你。說說吧,你打算如何做?”
朱秀收斂笑容道:“你想讓我裝作不知情,不追究?”
史匡威嘆口氣道:“幾年前,我的確私下裡許諾過,培養他接替我的位子。這件事算起來,是我考慮不周,對不住他,他心裡有怨言在所難免。”
朱秀搖頭道:“他心裡的怨恨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深。這次在隴山關聚兵,意圖不軌,也不是他第一次想鋌而走險....”
史匡威愣了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朱秀看了眼桌案上,壓在一摞文書下的一封信,稍作猶豫,勉強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擔心,魏虎為了爭權,會不惜勾結吐蕃人,借吐蕃人之力割據原州南部。”
“魏虎痛恨吐蕃人,他絕不會這麼做!是非黑白,他還是分得清的!”
史匡威急忙道。
朱秀苦笑,老史的確拿魏虎當半個兒子看待。
只是十年恩養之情,究竟在魏虎心裡有多少分量?
朱秀輕嘆道:“半月之內,讓魏虎把兵馬帶回來,此事就當作沒發生過。老史啊,你應該明白,我並非想跟魏虎爭這個節度使的位子,我只是想在涇州做些事情,證明自己的能力。
如果魏虎足夠有能耐,將來再由他接任節度使也並非不可能。”
頓了頓,朱秀罕有的嚴厲道:“但是現在,我為彰義軍、為涇州付出太多心血,絕不允許有人從中生亂!”
史匡威忙道:“我召回魏虎,正是為了避免彰義軍生亂!你放心,半月之內,咱爺倆就把這件事擺平!”
史匡威小跑著離開,他還要回去再寫一封親筆信,力勸魏虎率軍返回。
朱秀坐了一會,將那封壓在桌案上的密信抽出。
這裡面,是嚴平昨晚送來的,有關一年多前,安定縣城騷亂,牙軍譁變的詳細調查報告。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牙軍譁變與魏虎脫不了干係!
朱秀知道,老史對於魏虎有一份父子情義在,所以處理魏虎必須要謹慎一些。
魏虎在彰義軍中的地位比較特殊,一不小心還會鬧得人心惶惶。
彰義軍可再經不起內部生亂了。
“希望你能自己解開心結,否則....”
朱秀喃喃自語,微眯的雙眸劃過幾分厲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