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朱秀倒是一點不見外,見面就抱了上來,搞得他有火沒處撒。
張永德身子有些僵硬,雙手張開十分無措,冷臉顫了顫有些許尷尬。
朱秀偷笑,對付張永德這樣嚴肅方正的正經人,就是要搞些不正經的手段。
兩年時間,朱秀個頭長高了許多,比起身量高大的張永德卻仍差半個多腦袋,身子也單薄不少。
“張大哥的身材還是如此壯碩健美,小弟不禁想起了當年在滄州城,張大哥帶我共乘一騎時的情景....”
朱秀滿臉諂笑,拍拍張永德的胸脯,又輕捏他粗壯的臂膀,羨慕又感慨。
張永德生平最厭惡有龍陽之好者,最忍受不了男子之間太過親密,當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嘴角抽搐強笑道:“你離開滄州後,下落不明,柴帥四處打聽都找不到你的蹤跡,後來才知你到了涇州....我們還是進茶鋪坐下談吧,免得惹人注意!”
張永德朝諸人抱拳,從朱秀身邊跨過,逃也似的奔進茶鋪。
朱秀咧嘴暗笑,這傢伙還想跟自己來個下馬威,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
茶鋪內,眾人圍坐在桌子旁,張永德連喝幾口涼茶水,才將身上的惡寒感驅散。
“七日前,郭帥接到岐州急報,偽蜀國主孟昶發兵五萬,欲有攻散關之意。郭帥擔心蒲州戰事久拖不決,蜀軍會趁機進犯,給李守貞苟延殘喘之機。
召集眾將商議後,決定儘快攻城。前日組織強攻,李守貞親自登上蒲州城頭,叛軍士氣高漲,頑強抵抗,我軍損失慘重。昨日又攻,竟然折了神捷軍都指揮使、鎮國軍節度副使兩員大將,雲梯、衝車等器械也受損嚴重,軍中士氣受挫....
今日郭帥下令砍伐樹木趕製攻城器械,全軍退守大寨休整,郭帥和柴帥還有魏先生,乘船沿河南下,勘察地形,尋找破城之法....”
張永德語氣凝重,蒲州城的戰事比預想中的還要困難。
李重進拍桌子喝道:“蒲州城再高大險固,還能比得上開封城?當年隨先帝和舅舅攻開封,老子也是第一個打上城頭的!下次進攻我定要參加,親率一軍,就不信打不破這蒲州!”
趙匡胤淡淡地道:“當年晉帝被契丹人擄走,開封城內只剩些留守的契丹兵將,和一幫對契丹人奴顏屈膝的殘兵敗將,軍無戰心。先帝從太原南下,席捲中原,聲威蓋天,打一個風雨飄搖的開封城,自然不在話下。”
李重進瞪眼怒道:“趙大耳你什麼意思?懷疑老子當年立下的功勞?”
趙匡胤淡笑道:“李兄當年英勇登城,戰後被先帝金口嘉獎,授禁軍都虞候之職。按理說,李兄兩年多前就已經當上都虞候,可為何如今卻只是在天雄軍中做個小小的指揮使?別人都是官越當越大,唯獨李兄越做越小,真是天下罕有....”
李重進咬牙攥拳,滿臉羞惱。
趙匡胤故作恍然似地笑道:“想起來了,後來聽說李兄有一次入宮當值時,因為宿醉未醒,竟然迷迷糊糊闖進一位妃嬪的寢殿內....先帝看在郭帥的面子上,本想斥責一番就算了,可惜郭帥治軍嚴謹,上奏請求罷免李兄一切職務,又在大理寺關了三月才放出....呵呵,此事也在開封傳為一時佳話,人人皆稱郭帥公私分明!”
李重進一張黑臉猶如燒紅的炭,惡狠狠地盯緊趙匡胤。
張永德和符昭信強忍住笑,此事他們也是知道的。
朱秀倒是頭次聽聞,沒想到李重進還有如此生猛的過往,當差之時喝醉酒,還冒失闖入後宮。
要換做別人,只怕腦袋早就搬了家。
“趙大耳!老子要跟你決一死戰!”李重進怒不可遏。
趙匡胤冷冷道:“等平叛結束,某定當奉陪!”
李重進怒道:“老子這就回去,向郭帥請命,率軍攻城!你可敢跟老子比比,看誰先攻上蒲州城頭?”
“哼!~有何不敢!”趙匡胤毫不示弱。
符昭信頭疼似地扶額,張永德驚訝地看看二人,瞧這副架勢,兩人頗有些水火不容之意。
朱秀知道,趙匡胤肯定是聽到了先前李重進對張永德說他壞話,這才反唇相譏。
說來也怪,趙匡胤脾氣還算溫厚,對人也比較寬容,唯獨跟李重進針尖對麥芒。
朱秀趕緊做起了和事佬:“兩位大哥切莫衝動,此地還在李守貞掌控下,我們會面敘談還是低調謹慎為好,以免惹人矚目。就算兩位大哥要比武較量,也應該等正事做完以後再說。”
符昭信笑道:“不錯,先談正事。”
“哼!~”
二人互相怒瞪一眼,各自坐下。
張永德嘆口氣,往後這倆人同在天雄軍麾下,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