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將軍?柴將軍?”
親軍虞候見柴榮仰頭望著城樓發愣,忍不住輕聲喊道。
柴榮回過神,親軍虞候忙行禮道:“末將還要趕往別處傳旨,先行告退。”
柴榮也不留他,作別離去。
侍衛親軍剛走,城樓下傳來一陣喧譁聲。
“朱參謀下來啦!”
“朱少郎七日不曾進食,依舊紅光滿面,莫非真是神仙中人?”
諸多軍漢一臉稀奇地打量朱秀,衝著他議論紛紛。
朱秀面帶微笑,施施然地朝四方揖禮,輕甩大袖,微昂著頭,步履從容地朝柴榮和符金盞走去。
他可不想跟隨眾人磕頭,所以等侍衛親軍離開才下樓。
另外,他吃撐了打飽嗝,也得緩和好一陣子才消停。
“見過牙帥、大娘子。”
符金盞上上下下打量,驚奇道:“七日不食,未見消瘦,反倒長胖了幾分?”
朱秀淡然一笑:“只是些辟穀養生之法,小道爾,不足掛齒。”
符金盞嘖嘖稱奇。
柴榮微笑道:“果如你所料,耶律德光已於三日前病逝!昨夜,漳水北岸的契丹大軍,已經連夜撤返涿縣。”
朱秀拱手淡然道:“三日前,天象已有預示,當時牙帥忙於安撫城中百姓,故而沒有告知。”
柴榮看著他,緩緩抬手:“蒙你相助,某和天雄軍才能守住滄州城,多謝!”
朱秀微微側身避過,淡笑道:“為牙帥諫言,乃是我身為行軍參謀的職責所在。”
柴榮笑著頷首,二人目光交匯,頗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符金盞摸摸朱秀的光頭,嬌笑道:“今晚我吩咐灶房燉一整隻老母雞,當作獎賞給你好好補補!不吃完可不許走!”
朱秀驚恐地瞪大眼,鼻息間彷彿聞到了氣味,腹中翻湧,喉嚨不斷滑動。
“不不不!大娘子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如此美味朱秀豈敢獨享?還是拿出來供牙帥和眾人享用吧!”
符金盞笑道:“今晚府中設宴慶祝,大家都有的吃,我再單獨獎賞你一份。你立下大功,年紀又最小,優待些也無妨。而且,你不是最喜歡吃雞嗎?”
朱秀現在一聽到吃雞二字,就只覺一股酸腐氣從胃中升起,衝開賁門湧入食道,在咽喉處徘徊,久久不息....
“我不喜歡....嗝—吃雞—嗝~”
朱秀哭喪著臉,抱著肚皮,上半身一抽一抽,又開始不停打嗝,一股子充斥雞味的酸腐氣從嘴裡冒出。
柴榮麵皮顫了顫,默默後退三步,之前眼裡濃濃的欣賞之意漸漸歸於平靜。
“還是將他送到鄴都,交由父親調教幾年再說吧....”柴榮默默想到。
符金盞捂住鼻子逃開,嫌棄、震驚、惱怒地瞪著他。
遠處,馬三看著符金盞揪住朱秀的耳朵,再扭頭看看幾隻野狗爭搶雞骨頭,幽幽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