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榮似乎心事重重,取出一份文書翻看數遍,眉頭緊鎖,神情變化莫測。
朱秀注意到,那份文書是明黃細錦封皮,做工考究,隱隱有龍紋圖樣。
難道是皇帝旨意?
“聽聞符娘子傷勢好轉,已能下地走動?”
柴榮忽然沒頭沒腦問了句。
朱秀忙道:“大夫說符娘子熱症已消,傷口開始癒合,休養月餘就能痊癒,期間可以多下地活動,活絡血脈。”
柴榮起身道:“你們隨我前往刺史府探望符娘子。”
張永德道:“牙帥隨身物品裡,還有一株遼東山參,可否帶上作為禮物?”
柴榮自己都沒想起來,他還有株老山參帶在身邊,笑道:“還是抱一細心,帶上吧!”
收拾妥當,一行人往刺史府趕去。
朱秀騎著他心愛的小毛驢,緊跟在張永德身邊。
“抱一兄,牙帥今日似乎頗有心事哈?”朱秀瞥了眼張永德懷裡抱著的錦盒,這年頭的老山參一定是極品中的極品,掰一點須莖吃,說不定都能補得鼻血橫流。
“嗯。”張永德騎高頭大馬,回答簡短而有力。
“我看牙帥手上那道文書,似乎是宮裡直接發下的敕文?”朱秀篤定地推測。
“不錯。”
“莫非是官家旨意?”
“不知道。”
朱秀感嘆一聲,頗有些幽怨地道:“為何那夜過後,抱一兄就對小弟不聞不問?小弟做錯了何事?得罪了抱一兄?”
朱秀滿心迷惑,襲擊契丹大營那晚,張永德還在他昏迷之時,幫他擦洗頭臉,怎麼之後就恢復成以往的高冷模樣,對他愛答不理。
朱秀反思,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也就是那夜共乘一騎時,抱張永德的虎腰抱的緊了些,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朱秀不提還好,再度提起,張永德麵皮輕輕抽搐,忍住一巴掌呼過去的衝動,冷冷瞟他一眼,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往後,不許再近我身!某此生,最恨有龍陽之好者!”
朱秀睜大眼,震驚、悲憤、痛心疾首:“抱一兄何出此言?莫不是以為小弟....啊~當真是潑天之冤!我朱家九代單傳,還要靠小弟延續香火,如何會做那斷袖之徒?”
張永德皺眉道:“你之前不是說,自幼被契丹人擄走,連家中父母姊妹都不記得,如何會斷定家門是九代單傳?”
“呃....這個...家師會看相,初見我時,就斷言老朱家香火不旺,故而有此一說....”
朱秀面不紅氣不喘,緊接著又補充一句:“家師還說,自我之後,老朱家將會開枝散葉,播種於世間!”
張永德俊臉冷沉,嫌棄地低頭斜他一眼。
朱秀摸摸光頭,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