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教授告訴我,你的血統就是那天晚上覺醒的。”昂熱說。
“是的,那天晚上,我聽到了一些聲音,後來我知道那是太古龍文的召喚。”楚子航點點頭。
“你知道你的父親是混血種麼?”昂熱看了眼楚子航面無表情的臉。
“以前不知道,那之後我找到了有關於卡塞爾學院的資料後就知道了。”楚子航如實說。
“你覺得自己那天是誤入了某個尼伯龍根麼?”昂熱追問。
“不知道,但是感覺上很像。”楚子航想了想又搖搖頭,“我沒辦法確定,因為我從來沒找到過那座尼伯龍根的入口。”
“楚子航,我一直相信你是個誠實的孩子,剛才的話對我也沒有任何欺騙……”昂熱輕鬆愉快的語氣戛然而止,下一句,他的言辭陡然變得嚴肅,“除了其中一句的。”
昂熱看著楚子航的眼睛,楚子航也看著昂熱的眼睛,氣勢上毫不退讓。
“你說在和你的父親遇到那個‘神’的時候,你沒看清他的長相,是麼?”昂熱的語氣犀利,一雙混濁而滄桑的眼睛此時爆射精光,似乎要看透楚子航的心聲。
楚子航的眼神罕見的迴避了,但他面對昂熱的質疑默不作聲……他就是這樣的性格,瞭解他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哪一句在騙人,但哪怕他騙了人也不會去否認,最多不承認,執拗的緘默已經是楚子航能做到最大限度的事了。
“誒誒誒,別對孩子這麼兇嘛,我們卡塞爾學院不是一直尊崇的‘快樂教育’麼?”龐貝似乎有些受不了會議室裡嚴肅的氣氛,忽然插進話來打圓場,“昂熱你都這麼老了,就別和小孩子玩心眼子了,你越是逼問人家,人家很多話越是不和你講,就像我兒子有時候就不願意搭理我,年輕人和老人共同語言本來就少,我年輕的時候比他們還叛逆,你要理解一下。”
昂熱扭頭給了龐貝一個“你最好閉嘴”的眼神,但龐貝壓根不看昂熱,完全無視了他的警告。
“你想要你的學生們和你掏心窩子,那你也和他們掏心窩子唄,我聽你們說半天,翻來覆去就是比誰最會繞彎子是麼?”龐貝翹著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說,“你們是怕踩著地雷啊,就那麼幾個詞,誰先說出口誰就會被炸死是吧?什麼尼伯龍根啊、龍王啊、奧丁什麼的……”
路明非他們的表情徹底變了,包括楚子航,沒有人的表情還能維持好看,當“奧丁”這個名字從龐貝的嘴裡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學院對這次事件的瞭解程度和調查出來的東西,比他們想象的更深。
“龐貝!”昂熱的聲音罕見的帶著怒意,“我們說好了,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不準說出這個名字,況且真要有人提出這件事,也不該是你來說!”
“我不是替你們著急麼?你們這聊天聊的也太不爽利了,我看你們這程序,這會明天都開不完。”龐貝欠欠的縮了縮脖子,“好好好,怪我怪我,我好人做錯事,我好心沒好報行了吧,你們聊,你們繼續聊。”
龐貝是沒再出聲了,但會議室裡的內容也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昂熱盯著面前桌上散亂的檔案不說話,路明非則是和諾諾還有楚子航他們無聲的交換著眼神,氣氛像是死一樣安靜。
直到幾十秒後,會議室的門被再一次敲響。
半天沒有人回答,門被輕輕地推開,白色頭髮的女孩探進一個腦袋。
“對不起,我敲門了,一直沒有人回覆我。”女孩看著一大屋子的人,弱弱的問,“我可以進來麼?”
昂熱點點頭。
酒德亞紀走進屋子,同樣一個密封的檔案袋被她抱在胸前,相比之前愷撒和蘇茜帶來的東西,酒德亞紀胸前袋子裡的東西顯的鼓鼓囊囊的,她小心翼翼地把檔案袋放在昂熱的面前,講話的聲音很小很小。
“校長,這是你要的東西。”酒德亞紀鞠了一躬。
“坐吧。”昂熱點點頭。
酒德亞紀又鞠了一躬後,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就算她之前不在場,再愚鈍的人也該看得出現在這間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對勁,酒德亞紀和經過地每一個人都點頭打招呼,露出和善的笑,但她不敢笑得幅度太大,生怕成為導火索。
酒德亞紀最後在葉勝的身旁坐下,她用眼神詢問葉勝屋子裡發生了什麼,葉勝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嘆了口氣,無聲的搖搖頭。
昂熱開啟酒德亞紀帶來的牛皮袋,從裡面取出兩個矩形的東西放在桌上,那是兩卷錄影帶,看上去是從某個監控裝置裡原封不動銬下來的。
“這間會議室裡,有放映機吧?”昂熱忽然開口發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原本打算點點頭,從昂熱那裡接過錄影帶,哪知道某個一直沒吱過聲的傢伙這時候忽然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