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寒九江還有些別的心思,他用手肘碰了碰身後的妖,然後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暗中鼓動大家,一起討要靈酒丹食。”
那妖一愣:“這樣不太好吧?”
靈酒和丹食都很珍貴,而且沒有提前準備,很難滿足整整五百妖的胃口。
他們這一路上順順利利,龍儀衛安排的十分到位。便是此時,在這裡等候天橋,也是古津渡的守軍將自己的軍營騰出來一部分,他們不必像普通人那樣在大太陽下面曬著。
這個時候還要討要靈酒丹食,有些強人所難無理取鬧了。
寒九江卻道:“若不試一試,怎能確定宋徵是否真的看重我們?這是我們對他的考驗,真的看重我們,我們當然忠心耿耿盡力幫他辦事,若是不看重,去混兩天日子,跟其他秘境有了交待,我們就打道回府。”
那妖無奈,只好去了。
前面的總旗毫無所覺,過了一會兒聽見後面有些雜亂的聲音,而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好生不耐。”
“口渴了,可有靈酒?乾等著無聊。”
“早上吃的不多,有些飢餓,既然早知道要在這裡等候這麼久,為什麼不提前準備一些靈酒丹食,好生招待大家?”
五百妖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亂了起來,寒九江於是代表大家走出來,跟總旗交涉起來。
總旗聽了他們的要求皺了皺眉頭,覺得這是無理取鬧,可是臨行之前大人有過交代,他還是勉強答應道:“寒公子,此事不妥,但大人要我將你們安全的帶回去,所以……下不為例。”
他說完也不理會寒九江,出來去找古津渡的守軍長官。寒九江在裡面看著:古津渡守軍大為光火,把軍營都讓出來一半給你們歇息,你們還整什麼么蛾子?龍儀衛怎麼了,這事情怎麼說也沒道理。你以為靈酒丹食那麼輕而易舉就能弄來?而且還是整整五百人份的?
總旗沉聲道:“我等是江南宋大人手下豹韜衛,強人所難也是情非得已,還請荊州相助。”
他之前僅僅是亮出了自己的腰牌,表明了龍儀衛的身份,卻並沒有說是宋徵的人。
古津渡的人臉色一沉,顯然是敢怒不敢言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等著吧,我稟報州府。”
總旗一抱拳:“有勞了。”
寒九江看他就這麼三言兩語就回來了,疑惑:“這就處理完了?”
“完了。”總旗冷淡道:“等著吧。”
“呵。”寒九江笑了一聲,不太相信他:“只報個名字就行了?”
總旗不高興了,轉過臉來認真看著他:“若只是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不會抬出宋大人的名號的,顯然你們完全不明白‘江南巡察使宋’這幾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大人看重你們,但我現在懷疑,大人是不是被矇蔽了,你們這些人哪裡值得大人看重了?”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寒九江,獨自坐到了一旁去。
寒九江被人數落了一頓,臉上掛不住,唰一下冷了下來:剛才人家就差直說“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了。
他也懶得再去跟總旗說什麼,心中打定了主意,去了湖州,以那寶物掃一下宋徵的面子,報了靈河支脈的一箭之仇,然後就找個藉口帶著大家回去。
等了半個多時辰,忽見遠處天空中,一片錦雲飄蕩而來,上面有一陣陣香氣傳來。寒九江鼻子動了動,身後有妖說道:“好像是丹食!”
錦雲上空懸著一枚大印,古津渡上下的官員急忙出迎:那可是州牧的大印!
總旗也連忙出來,跟古津渡的人站在一處,歉意朝著錦雲上的官員說道:“豹韜衛總旗關河興見過大人,多有叨擾,還請恕罪。”
那錦雲速度極快,倏忽間到了古津渡,降落下來上面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名官袍老者,正是荊州州牧。
他不敢不來,荊州可緊挨著江南,豹韜衛又是宋徵的親軍,那位宋大人要是心情不好派人暗中查一查自己,誰也受不了啊。
要是再因為這事情在他心中留下了個不好的印象,等他全面接掌龍儀衛,那就真是自己的末日了。
不過關河興的態度讓他舒服了不少,走下了錦雲笑著道:“關總旗客氣了,既然來了荊州,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本官好認真款待一番。”
他朝身後一指:“靈酒是現成的,可是丹食不好準備,本官從州府帶來了十位丹食大師,很快就做好了,請大家稍待。”
關河興更不好意思了,抱拳深深一拜:“實在罪過,此份真情關某銘記於心,回去之後一定如實稟明我家大人。”
“哈哈哈!”州牧開懷大笑,雖然覺得自己堂堂州牧,幹著招呼一幫人吃吃喝喝的事情有些跌身份,但有關河興這一句,感覺都值了。整個洪武天朝,各級官吏現在誰不盼著能巴結上那位未來的龍儀衛指揮使?
他已經領先了一大步。
不片刻,丹食準備好了,州牧帶來的人將靈酒丹食一一分下去,冰魂秘境的群妖們卻吃喝的並不盡興,嘴裡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