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豫章太守府。
藍轅與各將領端坐大殿之內,他先是環視眾人,然後滿臉嚴肅地對丁奉詢問:“柴桑一戰關乎全域性,但陷陣軍無法參與水戰,明日只能倚仗承淵(丁奉),可你麾下部曲也出身江東,他們能做到全力以赴麼?”
“少將軍應該知道情況,他們大多是戴良和陳時的部曲,末將雖然帶了一段時間,卻不敢說萬無一失,再加上柴桑水軍精銳,所以才建議帶上孫鄰,讓守軍投鼠忌器”丁奉一臉為難。
藍轅自言自語,“明天不但要完勝對手,還必須儘量減少戰損,否則沒足夠兵力趕回新淦阻擋潰兵,也不知道甘將軍到位沒有”
“少將軍勿憂,先生做事向來謹慎,他既然通知我們北上,一定提前給甘將軍下過命令,只要我們明晚在柴桑水寨放起大火,武昌的水軍見到訊號,就會乘戰船南下響應,到時候水陸夾擊必獲全勝。”褚青很輕鬆地回答。
“如果有甘將軍相助,大事濟矣。”丁奉原本心中忐忑,聽到褚青的話又充滿了信心,甘寧在江東名聲響亮,非等閒之輩能夠擋得住。
藍轅輕輕點頭,“甘將軍的能力自不用說,我只是擔心彭蠡澤(鄱陽湖)寬闊,如果讓張承的戰船趁夜逃回江東,說不定還要多生波折,影響父親攻佔江東的時間,有什麼辦法讓水寨大亂呢?”
眾人聽完俱是不語,突然褚青興奮地站了起來,“我想到了。”
“快快說來。”
“是先生用過的計謀,末將感覺現在情況差不多。”
褚青撓頭尷尬地微笑,將想到的計謀說了出來,殿內諸將聽後拍案叫絕,隨後藍轅便按計劃分配作戰任務。
次日黃昏,藍轅帶著陷陣軍下船上岸,丁奉則帶著戰船在彭蠡澤前行。
柴桑水寨設在彭蠡澤內,與西邊的柴桑城遙相呼應,兩邊只有兩三里路程,罩著東吳軍服的陷陣軍,順著沿湖官道大搖大擺前進。
灰濛濛的天空,數千打著火把的行軍隊伍,很快就被柴桑城外的斥候攔下盤問,藍轅以孫鄰的名義,大罵張承的軍隊阻礙建業糧船,導致自己受到呂範的責怪,自己此次是帶兵來興師問罪的,斥候哪裡知道將軍們的恩怨,只得‘委屈’地跑回城中彙報情況。
柴桑雖然屬於豫章,但因為軍事上的重要性,長期脫離於豫章管轄,孫賁父子與柴桑守將都能和睦共處,從沒有發生衝突和矛盾,但在那個夜晚起了變化。
張承聽說孫鄰興師問罪,連忙叫來徐盛商議對策。
“文向(徐盛),前些日子見公達(孫鄰)太彬彬有禮,為何今日他卻咄咄逼人?”張承一臉懵態。
徐盛沒能去前線心有不快,留在柴桑當副手更不痛快,這時候他不幫忙想辦法,反而打算看張承的笑話。
“末將不知,不過以前幾位大都督,包括子衡將軍在內,他們駐防柴桑的時候,孫公達都沒如此無禮,莫非仲嗣將軍與他有隙?”徐盛看熱鬧不嫌事大。
“公達與我震兒年紀相仿,我怎麼可能與他有隙?再說柴桑水寨不是文向(徐盛)負責的麼?公達今日的理由是水寨阻礙糧船。”張承見徐盛故意胡說,他便把問題直接轉移過去。
徐盛拍案怒道:“水寨每日只是例行檢查,什麼時候阻礙過一艘糧船了?難道毫不設防暢行無阻?”
“文向不要動怒,我是覺得他的理由很奇怪,所以找你來商議應對之策,公達畢竟是孫家人.”張承與徐盛年級相當,但是個性要沉穩許多。
“孫家人怎麼了?孫家人就不講道理了?”徐盛越說越生氣。
“文向慎言。”張承沉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