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倫博伊姆將其重新演奏了出來。
整體的感覺跟何深完全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上哪邊不一樣。
就是感覺,兩個人彈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巴倫博伊姆並沒有直接全部彈完,而是在彈到三四十小節的時候,停了下來,看向何深,目光無比的認真,對著他開口問道。
“看懂了嗎?我跟你之間的差別?”
“……”
何深沉默,沒有回答。
他感覺到不一樣,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還是有一點茫然。
突然間,他猛地想起了之前巴倫博伊姆說過的,樂隊感。
這個樂隊的感覺,讓何深瞬間抓住了什麼,抓住了貝多芬奏鳴曲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
這個特點,他之前完全沒有展現出來的一個特點。
何深不由得將自己的眼睛閉上,思考著巴倫博伊姆的音樂。
巴倫博伊姆看著何深閉眼,也沒有感覺到奇怪,只是隨口說道。
“音樂從哪裡來,要到那裡去,音樂聲音應該怎麼樣去表現,音樂內裡的邏輯性,音樂與哲學之間的關係。”
“音樂本身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聲音,音樂本身所要展現出來的邏輯性與哲學性非常強。”
“這個音樂為什麼從這個地方起,又為什麼會歸於那個地方。”
“音樂在樂隊之中的表現力,究竟應該如何。”
“這些,你都應該去思考,應該去考慮,為什麼我會這個樣子演奏?”
“我之前曾經擔任過指揮的職位,不,我現在也擔任著指揮的指揮,越是擔任指揮,我越是感覺鋼琴與樂隊之前的相同感越強!”
“奏鳴曲與交響樂,也有非常強的聯絡關係!”
“因此,我希望你可以去思考這一點。”
“能夠自主思考,這一點非常重要!”
巴倫博伊姆說完後,便不再說話。
何深也只是繼續思考。
過了大概幾分鐘後,何深才緩緩抬頭,看向巴倫博伊姆,無比認真地開口道。
“我可以試試嗎?”
“當然可以!沒問題!”巴倫博伊姆讓開了位置。
何深坐在鋼琴之上,按照之前巴倫博伊姆所說,將手放在鋼琴之上。
首先這個低音的開頭,這個D,如果放在樂隊之中,究竟應該是什麼?
沉重,平緩,保證節奏。
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定音鼓,以定音鼓的形式展現。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低音提琴。
或者說……
兩者合二為一?
何深想了一下,手緩緩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