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默然,因為朝堂沒有一個合適的將領能夠抵擋得住千島國的圍攻。
因為文官也只會在廟堂之上侃侃而談,拿不出一個有用的方案。
廣陵破城危在旦夕,先皇卻無人可用,只能御駕親征。
那一年,他還沒有被先皇立為太子,他才八歲。
可他仍舊記得很清楚,先皇回到宮殿的時候,氣息奄奄。
他母妃早晚都在哭,生怕先皇就這麼去了,拉她陪葬。
更怕新君之爭危及他的生命。
所幸,先皇活了過來。
那段日子,是他記憶中少有的溫馨。
先皇變得格外溫柔。
他有一次忍不住問先皇“父皇,您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溫柔了?”
先皇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回答“因為人的一生很短暫,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完成
的,所以每個人都應該在活著的時候,多珍惜眼前的一切。”
八歲的他並不懂,直到後來,他自己做了皇帝,每天忙得只能睡兩個時辰。
他沒法像做皇子的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偷懶,也再沒有一個父皇站在他身後替他遮風擋雨。
他必須站起來,給自己的孩子遮風擋雨。
遙遠的記憶讓他有些恍惚,他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太子:“你繼續說。”
太子知道,父皇這是想起了往事,再接再厲道:“父皇再想想洪澇的時候,除了北閔,可還能再找到一個穩妥的人去辦這件事?”
皇上再次沉默。
太子說的都在點上。
見皇上面色鬆動,趙閔齊知道時間到了。
過猶不及,太子的話不能再繼續說下去。
果然,就見太子停住了話頭:“父皇可多些時候考慮,兒臣先行告退。”
皇上心不在焉地擺擺手。
太子離去,皇后也沒有再留。
御書房只剰下趙閔齊和皇上。
“你覺得楨元說得有沒有道理?”皇上忽然開口問趙閔齊。
趙閔齊專心喝茶吃糕點,聞言嚥下糕點:“您覺得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您覺得沒道理那就是沒道理。”
“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就不能好好說話!?”皇上瞪他。
整天沒個正形,像什麼樣子!
“那行,那我就給您好好掰扯掰扯。”趙閔齊放下茶盞,站起身。
“一年前我就和您說過,參加科舉的人數一年比一年少,恐怕過不了幾年,這科舉就要成為擺設了。”
“以您的聰明睿智,早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但是沒人提,您也就不敢輕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