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崔明珠帶著弟妹回家才發現崔書清的胳膊脫臼了。
她一邊給崔書清接上胳膊,一邊詢問:“為什麼打架?”
今日她無條件偏袒崔書清。是因為她清楚崔書清身體裡住著的是一個現代成年人,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惹事。
崔書清強忍著痛,活動了一下自己接好的手臂,正要開口。
崔禮正搶先一步道:“阿姐,今日的事都是我引起的,你不要怪大哥。”
“哦?那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崔明珠沒想到這裡面還有禮正的事,板著張臉。
崔禮正雖然害怕被責罰,卻也沒有退縮:“今日上學的時候,夫子講到孔聖人八德,何瑞回答錯了,我舉手補充,夫子誇獎我。”
“何瑞心裡不服氣,下課的時候過來找我麻煩,正好大哥來接我和月兒一起回家。”
“大哥和他理論了幾句,他就招呼他的同伴動手,大哥這才還手的。”
說完,他低垂著頭站在一邊,一副等待責罰的樣子。
崔明珠這才知道全部實情:“吃飯吧!”
崔禮正不可思議地抬頭:“阿姐你不罰我?”
“為何要罰你?你覺得今日之事做錯了嗎?”崔明珠反問。
崔禮正愣愣地揺頭,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只是如實回答了夫子的問題而已。崔明珠:“既然沒錯,為何要受罰?”
“可是.....”崔禮正頓了頓,看了一眼映月,小聲道:“可是上次月兒說了一句實話,
你狠狠地教訓了她。”
到底是龍珠胎,心裡最惦記的人還是他的同胞妹妹崔映月。
崔明珠眉頭一皺:“你言映月說的是實話,便是你心裡也認同我偏心安賦,不忍他吃苦,所以不送他去學堂?”
“我沒.....沒有。”崔禮正的頭更低了。
他比映月敏感,知曉讀書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覺得,映月並非存心中傷安弟和阿姐。
可是那天,不僅大哥打了映月,阿姐也將她關在房裡狠狠教訓了一通。
崔明珠揉了揉眉心:“倘若你不是我弟弟,現在也叫你嚐嚐狼牙棒的厲害。”
縱然她閱人無數,也曾帶過徒弟,當過長輩。
仍舊不太擅長教育人,每個孩子的品性和接受能力都不一樣,教育人根本就沒有統一的一套方案。
像崔映月那樣的孩子,嚇一嚇,再哄一鬨,便也記住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可是崔禮正心思敏感,想法又多。
從他一直惦記著映月受教訓一事,就可以看出,他很有自己的主見,並不會因為三言兩語而改變自己的看法。
崔禮正抿唇不說話,狼牙棒他也能受得的,但他不會改變心裡的想法。
“先吃飯吧。”眼看著氣氛僵持,崔書清出聲打破僵局。
席間異常安靜,等吃過飯,崔明珠指揮安賦去收了碗筷。
她把崔禮正叫到跟前:“映月是你的妹妹,安賦也是你的弟弟。你今日的疑問,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倘若是安賦講你們兄妹三人分走了他母親與姐姐的疼愛,你心中作何感想?,
崔禮正一時語塞,他沒話講。
安弟一向膽小,對他們也很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看,你心裡會不舒服。所以我罰映月,不是罰她講出心中所想,而是罰她不念手足之情。”
“她那話,不止傷安賦的心,也傷我的心。親人之間,若非要計較個你我,分毫之間寸步不讓,那和仇人有何分別?”
崔禮正起身朝著崔明珠拜了個禮:“阿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