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論什麼時候,哪怕是勝券在握,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時候,還是小心為好。
顧汐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是個明媚陽光的中醫隱士傳人,中醫學院高才生,率性,灑脫,絕對的五講四美三熱愛,那些個陰謀詭計,那些的暗箭害人,在她二十幾歲的人生極少遇到,哪怕是遊學期間,哪怕是獨行在外,她遇到的也都是一些純樸的善良的好人。
她也不想這麼做。
她相信這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喜歡坦率,喜歡真誠,喜歡扶危濟困,喜歡救死扶傷。
誰知道到了這個世界,卻接觸到太多的負面的東西,幾乎顛覆她的價值觀。
果然不同的世界,要有不同的處事方式。
率性真誠是她的美德,但是那也要看對誰。對待那些喜歡背地裡使小動作的人,她這麼做才真是自討苦吃。
當顧汐語向侍候她吃飯的小丫頭問起珊瑚時,才知道,她昏迷兩天,珊瑚已經被關了兩天了。儘管明知道珊瑚是孫芳玥派的人,但這次卻完全是因為她而遭受了無妄之災。
顧汐語確定,珊瑚不知內情。
何況,珊瑚現在還算稍微乖覺,不再一味地為孫芳玥辦事了,若是孫芳玥對珊瑚真的滿意,大概也不會把她關起來了。
知道珊瑚被關在後院柴房之中,顧汐語決定去看看。
後院的柴房在東北方向,說是柴房,卻並不是堆柴的,而是孫芳玥用來關一些不聽話或犯了錯誤的下人的。
因此,柴房有三間,木柵欄的門,又窄又小,只能容一個人透過。關在裡面,絕對沒辦法從裡面出來,當然,除非不想在顧府待下去,不然誰又敢私自出來
顧汐語知道這個柴房,原身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三姨娘趙琴心身邊一個婆子被關在裡面,那悽聲的哭叫,還讓她做過噩夢。
也虧得這段記憶還存在,顧汐語才能熟門熟路地直接過來。
珊瑚被關在左邊那間,中間和右邊都沒有人。
當顧汐語走過去,透過那柵欄的門向裡看時,只見珊瑚踡縮在最角落。
被關在這裡的人是沒有飯吃的,珊瑚應該已經餓了兩天了,而且,這裡也沒有床鋪被子,只在牆角堆著一堆乾草,珊瑚就坐在這堆乾草上,雙手抱著膝。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有點呆滯。
顧汐語沒有叫她,只是站在外面看著。
但門外站著一個人,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會有所感覺,珊瑚移過目光,看見站在門外的顧汐語,突然眼裡就蓄滿了淚,她慢慢地爬起來,踉蹌著腳步,走到柵欄邊,難以置信地叫道:“大小姐”
這一聲十分複雜,似乎有驚喜,又似乎有慚愧,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其中。
顧汐語明白,作為孫芳玥安排在她身邊的人,珊瑚現在的身份也很尷尬。她當時昏迷著被送到四姨娘的院子,珊瑚被關,並不知道她的生死。
現在見她沒事,那眼裡的幾分欣喜,還是讓顧汐語眼睛不著痕跡地眯了眯。
顧汐語對於那種貼身丫頭出賣主子的事,心中既反感又厭惡,總感覺那跟抗日時期的漢奸似的。因此,她對珊瑚感覺同樣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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