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所有人都在享受這這場聽覺上的盛宴,有些人閉上了眼睛,似乎就已經身處異能感受到他人的情感了。
琴簫之聲又是一變,這一次簫聲變了主調,那琴聲雖為高音,卻只是玎玎璫璫地為簫聲伴奏,但簫聲也愈來愈高。
故事的敘述似乎又回到了那位姑娘的身上,年輕亦或是已經老去的姑娘在暢想,亦或是在回憶些什麼。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
霎時間,似乎是連呼吸都止住了,只見墨芊雲雙手撫摸了一邊琴絃,再站了起來走到了太后跟前。
她跪下行禮道:“太后恕罪。”
琴絃是在她彈奏的時候斷掉的,縱使這件事與她無關,她也應當先向太后道歉。
“先起來吧。”太后的眸光幽深,她淡淡地道:“哀家知道這事情與你無關。”
說著,太后的目光在席中每一個人臉上掃了過去,面色相當威嚴。
她身旁的太監趕忙差人同他一道上前檢視,只是這焦尾琴中用冰山天蠶所制的琴絃確實斷了最短的那一根,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開口說些什麼。
那個太監很快上來他同太后說明了情況,太后一手扶著額,皺著眉頭向身旁揮了揮,說道:“先抬下去吧。”
“那根琴絃斷得很巧妙,從這兩根斷了的線上完全看不出有做過手腳的痕跡。其他的地方也都是正常的。”杭逍在下面低聲對清橘說道。
他的視線相當好,洞察也很敏銳。剛才太監在檢查焦尾琴的時候,杭逍就已經將他能看到的這個琴的狀況觀察了一遍。
“會是誰呢......”
墨芊雲此時已經脫離了危險,清橘的神經也不再緊繃著了。她開始思考起來究竟是誰想要害墨芊雲。
說是思考,清橘心中也是相當茫然,劇情的變化是這一切都已經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作為一個不常出閣的閨中小姐,墨芊雲本身不太可能招致什麼仇家。
也不可能是哪家的小姐因為嫉妒她的美貌以及才情想要給她下套,一來這焦尾琴是太后宮裡的,世家小姐不可能接觸到,二來這樣的做法只會引來太后和墨家的追查,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難道是宮中的哪位貴人?第一個在清橘的腦海中出現的,便是邵陽公主。
但她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邵陽和墨芊雲談不上接觸,即使是因為清橘結下了樑子,這麼短的時間內邵陽公主不可能會想到了毀琴並且能夠立刻叫人執行。
宮中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除非是墨芊雲在清橘不知道的情況下與什麼人結過仇,這墨芊雲心中應該會更明白些。
清橘主要擔心的是,這一次毀琴的事情會不會是她之前一直比較重視的想要毀掉墨家的那些人計劃的......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今日之事哀家定會徹查,還墨家大小姐一個清白。”太后冷冷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後,她舒展了眉宇看向墨芊雲,語氣中已有了幾分緩和。
“你今日做的很不錯。”
墨芊雲還是不敢抬頭面向太后,她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無論是你今日帶來的新的曲子,還是斷絃後的堅持,哀家都很欣賞。”太后慢慢說著,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她並不是不在意自己收藏多年的古琴,而是更加看中墨芊雲的才氣以及今日她展現出來的堅韌,這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底下有人見此情,紛紛鼓起了掌,
“太后......”墨芊雲也抬起頭去看太后的模樣,她眼中依稀有了幾點淚花。
“你莫不是以為哀家會責怪你?你彈琴的樣子哀家豈會不知道,怎麼可能將它折斷。是有人看不得哀家這一把老骨頭好嘍。”太后說著似乎在開玩笑,其實一字一句中都帶有上位者的威嚴。
“芊雲不敢。”墨芊雲又慌忙想要跪下。
而太后這一次扶住了她,對她輕輕搖頭,問道:“說起來,你這曲子可有名字了?”
墨芊雲搖了搖頭,說:“本是想著演奏完後等太后為它賜名的,芊雲就沒有將它定下。”
“好,好。”太后聽後沉思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這次你作的曲子同以前都不一樣了,哀家一時間竟想不出來有什麼好名字來配它。不如就換做《千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