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陽令那些人退下,並且在他們這張賭桌四周空出一大圈,表示會和清橘等人好好賭上一局,不會讓手下的人干擾到他們的賭局。
南宮黎雖不大樂意,但再怎麼發牢騷也沒有辦法說服曲長陽,畢竟這事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只得耐著性子和傅子延一同落座了。
那抹玄色身影從頭頂的梁臺上飛身而下,輕盈地落在了清橘的身邊,衣袂飄飄,倒真有幾分天仙下凡的意思了。
清橘向一旁挪了挪,給她騰出一大塊空位。墨俞柒背手而立,看向正襟危坐著的清橘,帶笑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考量。
她之前隱在人群中就有注意到她,面前的這位姑娘用一件青灰色斗篷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滴水不漏。臉上又帶著一層薄而不透的面紗,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她的聲音也是同自己一般刻意壓低了的,只是還是女子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特色。
原本墨俞柒只當她是那個楚夜淵身邊的新歡,只是低調了一點。但後來這位姑娘的表現可真是超出了她的預料,不算上楚夜淵這個倒幫忙的,一個小姑娘敢獨自一人面對這幾個“京城四霸”,這倒是個妙人。
只是看著那姑娘一雙幽黑的眼睛,墨俞柒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雖然與她對視時,這雙眼睛裡盛著遮不住的傾羨和詫異,墨俞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曾今在哪見過她。
所以,她是誰呢,是自己認識的人嗎,是敵是友?
清橘一面感慨著墨俞柒在空中的身法靈活肆意,一面又有些擔心墨俞柒會不會認出自己是誰。所以她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在外人看來好像是她與那位少年對視良久後有些害羞地低頭了。
墨俞柒見她先錯開了目光,也只是揚了揚眉毛,勾著嘴角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待清橘先介紹一下自己。
不是啊,為什麼還盯著我啊!我沒做什麼招惹她的事吧。
只可惜清橘完全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態度放空自己,根本不敢與墨俞柒說話,還被她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恍惚間之前那道視線似乎也如影隨形地跟到了她身上,而經脈中那股衝動的暖意不知為何又開始臊動,她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淦,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為什麼這事又要扯回到賭桌上?珍愛生命,遠離賭博不好嗎!
在清橘渾身不自在地想要避開墨俞柒時,楚夜淵直接把她擠到一邊,湊到了墨俞柒的面前,激動地喋喋不休道:
“誒,你剛才的那個是輕功吧,你是個江湖上哪個門派的?我告訴你啊,我有認識晴嶽派的人,你知不知道晴嶽派......”
“你和他廢什麼話。楚夜淵,你要是有事找他。等我把他‘請’回府上,你有的是機會來好好問這個傢伙。”曲長陽在對面不耐煩地說道,在他眼裡,墨俞柒已經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切,自己想問什麼還要經過曲長陽這狗東西的同意?
“你那些功夫能不能也教……”
楚夜淵撇撇嘴,正想再多說幾句氣死曲長陽,就被清橘一把拽了回去,還被警告地看了一眼。楚夜淵萬分不解地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委屈地看向清橘。
“呵呵,看來在這位姑娘眼裡,還是賭局更要緊。那楚公子,有什麼事等我們賭贏了在說吧。”
墨俞柒故意說了“我們”二字,讓楚夜淵相當地滿意,抱著賭贏了就能和墨俞柒那麼厲害的想法也坐了下來。
而墨俞柒似乎對一言不發的清橘更感興趣些,這會兒也順著她的意思回絕了楚夜淵,長腿一邁便坐在了清橘的身邊。
曲長陽見她一副放鬆的樣子,眼底就多了一絲算計。他趁著墨俞柒在下面坐著,就暗地裡叫了一批自己帶的人上二樓守著,佔據了高地,不讓墨俞柒再有機會到飛躍到他們抓不到的地方。剩下的那些人則是被分派駐守在門和視窗,將整個賭坊都圍了個嚴實,一隻蒼蠅也不讓飛出去。
墨俞柒倒也不管對面有所戒備的小眼神,只是無聊地用右手撐著下巴,抬眼看著斜上方一間拉著簾幕的房間,曲長陽剛來鬧賭場時,二樓很多簾幕就拉開了,裡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唯有這一間屋子一直都是閉著簾子的。表面上看,墨俞柒盯著那一間屋盯得出神。
而她另一隻手按著短笛在桌面上輕輕敲著。清橘卻看得真切,對面的曲長陽和他手下的一個人說了幾句話,墨俞柒的笛子就在桌面上緩緩敲了幾下。
“怎麼樣,好看嗎?”
當清橘還在檢驗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時,墨俞柒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她將手一翻,玉笛便緊貼著她的手掌,又被她輕鬆地在掌心中轉了幾圈。墨俞柒的臉也微微朝向清橘的方向,意味深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