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醫院不讓人用不合規的廉價藥,一來藥物價格並非醫院制定,二來仿製藥存在著一定的隱患,醫院不願意承擔風險也是在情理之中。
萬一出了事,誰來揹負醫鬧事故的責任。
至於藥企,每一款有效的新藥成功問世,可能都代表著許多不斷試驗的失敗品,燒錢的研發成本如果沒有充分回血,就別說研製新藥了,連企業求存都成了問題。
最後是執法者。警察追捕中,黃毛死了,程勇憤怒至極地說出了觀眾們隱藏的心聲:“他才二十歲,他就是想活命,他有什麼罪!”
小舅子同樣近乎崩潰地反問:“我是警察!你們乾的事情就是違反法律的,我只是履行職責,我又有什麼錯?發生這樣的事,我想嗎?”
執法代表著程序正義,若情大於法,社會就亂套了。
絕對無可辯解的大概只有假藥商人張長林了,可張長林並不是所有問題產生與解決的核心。
一切如同完整的閉環,在現實中找不到出口,沒有誰能給出完美的解決方案,在鏡頭下無法以簡單的善惡來歸罪於誰,同樣不給觀眾心理上含糊帶過的機會。
首映的現場一片沉默,連流淚都是悄無聲息的。
程勇最終被捕了,判刑三年。
入獄前程勇只說了一句:“告訴他,爸爸不是壞人。”
押送的警員出聲:“開慢一點。”
去往監獄的路上,無數病友為程勇送行,紛紛摘下口罩,笑容乾淨純潔。
畫面終於多了幾分明亮色彩。
程勇不是藥神,誰都不是救世主。
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是與非都在心中有一杆秤。
“柿子總算做了個人。”觀眾在心底默默地說,一邊用力揉了揉眼眶。
結局是開放性的,沒有刻意的大團圓,但韓試到底在全程如現實冰冷的電影尾聲,留出了一道縫隙,透著一點點尤為可貴的溫馨與光明。
片尾曲響起,觀眾久久沒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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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在影院裡飄蕩,觀眾們沒有一絲又聽到了韓試唱新歌的喜悅,卻驀然好像懂得了一些韓試在圍脖上給寫的詩。
不論多麼艱難,依然生如夏花。
在病友們一齊微笑相送的瞬間,不用去回想病痛的折磨與人生的不易,生命的絕望與美麗、瞬間與永恆彷彿都在畫面之中定格。
原版程勇出獄的場景被韓試拿掉了,只留下了一句不知是否有人相信的,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
不是一記憤怒的拳頭或聲嘶力竭的呼籲與動情的吶喊,就是平靜的一句寄語。
是希望,是期冀,是無力,是悲憫,是自我慰藉,都會在每一位觀眾的生活中得到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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