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幹嘛啊?”
她自言自語的擦了一下臉,又抹了一下眼睛。
然而這兩個動作之後,她就把腿蜷了起來,把臉埋進了掌心裡,靠在了膝蓋上。
“我在幹嘛啊?”
尾音終於顫抖起來,帶著一點微弱而剋制的哭音。
“我和商夜可不一樣。”
“我從來沒有拋棄過她。”
“是她拋棄了我。”
“我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
“我很努力很努力了……我什麼都做了,是她放棄了我。”
“我和商夜是不一樣的。”
她把臉埋進胳膊裡,聲音甕聲甕氣,連哭腔都發著狠般壓抑而倔強。
昏暗的燈照著她單薄的影子,肩膀微微顫抖,沉默時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好像這顫抖不是哭出來的。
夜晚漫長而寧靜。
她埋在自己的胳膊裡,在頭昏腦漲的黑暗中聽見思緒不斷旋轉碰撞的聲音。
她想要腦袋恢復一片空白,可還有另外不受控制的力量讓她不斷的思考著、思考著。
這些念頭與她想要停止思考的命令不斷纏繞相撞,把大腦攪得一團混亂,最終卻還是有那麼一些字句掙扎著浮現上來。
【你會害怕嗎?】
【你也絕望嗎?】
【哪怕只有半秒鐘,你是不是很痛呢?】
顧絨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用力到指骨泛白,連遲鈍的神經也能感受到頭皮上傳來的疼痛。
像是一場與自己的沉默較量。
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無論是不斷滴落的眼淚,還是用力按在頭上的手指,看起來都那麼歇斯底里,那麼沉重而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