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定的地點在信都城外的一處空地上,距離城池很遠,這也是曹軍為了防止城內有守軍干擾這一次交換。韓建這一隊埋伏在附近的一個樹叢中,位置上很隱蔽,但視線上卻沒有阻礙,只因此處是在一個高出平地的坡上,所以看得比較清楚。
他們一埋伏下來,過了好幾個時辰,這才聽到車輪的聲音,只見曹軍這邊一輛馬車來到。這次押運人質的卻是程昱,也是位高權重的謀臣了,足以證明曹操對此事的重視。
太陽到了正中,周圍的樹叢裡也開始響起了歡樂的蟲鳴,氣候顯得燥熱起來。
程昱擦了一把汗,和押運的眾將士在旁邊歇息起來。雖然約定了日期時間,但古人在這方面的時間概念比較差,沒有精準的概念。因此等待也是常有的事情,程昱等人倒是不以為意。
又過了一個時辰,太陽漸漸西移,對面這才有了聲響。
程昱趕忙站起身來,探身朝前望去。
來了一大隊人,一部囚車上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雙手被牢牢捆住,耷拉著頭,隨著囚車的顛簸不住晃動。
而旁邊騎馬的數人,便是袁熙和他的親衛隊,趙雲,樓靜舒,幾個高手悉數到場壓陣。每個人臉上神情嚴肅,雙眼緊緊盯著對面的動靜。
程昱上前兩步,也不敢過分突出,抱拳道:“怎麼稱呼?”
“袁熙。”
程昱吃了一驚,現場的人也都吃了一驚,如此驚險的場景,對方居然親自到來,一般只派一個人碰頭就行了,犯不著以身犯險。
“哦,在下程昱。見過袁二公子。”
“好說,人到了沒有?”
程昱道:“就在馬車裡,二公子可以請人來檢驗。”
雙方各自派了一個人前去檢查人質。袁熙這邊是趙雲,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一眼,隨後衝著袁熙點了點頭。
而曹軍這邊就比較麻煩,他們要將曹丕的頭髮撥開,仔細檢視其容貌。這位世子區區一個多月,就已經形銷骨立了,臉龐也瘦了一圈。
程昱見狀,不由大怒:“之前不是說好的,不得折磨人質麼?”
袁熙淡淡道:“我們沒有折磨人質,你看看他的雙手,一根手指都沒有少。至於其他的,是他自己的問題。”
程昱頓時無言。這時候曹丕還在昏睡狀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叫了一聲,但不見答應。
袁熙又道:“你們世子恐怕是夙夜憂嘆,這時候累壞了,來人,叫醒他。”
說著便上來兩個人,拿個一個盛水的皮袋子,往曹丕頭上倒去。
曹丕被涼水這麼一激,驀然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外面,喉嚨裡面咕嚕咕嚕的。
程昱叫喚了兩聲,最終是確認無誤。
“那麼,我們就來交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