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河旁邊,幾十匹馬站在岸邊從河中飲水。岸邊站著幾個人圍在一塊石頭旁邊,對著一張羊皮繪成的地圖指指點點。
袁熙感覺自己的頭髮裡面全是塵土,嘴唇也乾枯開裂,咳嗽一聲,上面居然還會掉下來幾粒沙子。他摸出一張剛剛還未吃完的大餅,咬了一口,然後又塞入懷中。媽的,居然還是溫的。
田予也站了起來,一雙鷹目中透著堅毅的神色,問道:“大人,我們還要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嗎?似乎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自從主動後撤以後過了兩天,這兩天袁熙走也沒走遠,而曹仁的部隊一直跟在後頭,陰魂不散。
趙雲也在他身後道:“我們打不疼他們,他們也不害怕我們,畢竟我們人數太少了。”
田豐指出一個最關鍵的點:“我們缺乏一個現實的目標。”
袁熙揉揉頭,道:“簡而言之,我們沒有戰略目標。”
沒有戰略才是最可怕的,一隊人渾渾噩噩,整天騷擾和反騷擾。而對面又是十倍於他們的人數,銅牆鐵壁。
“這個曹仁,也真是無恥,明明那麼多人,卻不肯拆開來用,像口香糖一樣黏著我們,甩又甩不掉?”
樓靜舒道:“什麼糖?”
袁熙立即糾正道:“牛皮糖。”
田豐收起那張羊皮地圖,又收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筆,經過長途跋涉,這張關於官渡周邊的山川地勢圖也愈發完善了。其實年輕的時候也來走過一回,但跟著一隊騎兵呼嘯而過,那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好了……”袁熙拍拍手道:“我們剩下沒幾天口糧了,最後試探一把,如果還沒有斬獲,我們就後撤到烏巢。”
他們喝過水,在自己的水袋中倒滿,然後跨上馬背,朝著曹仁的方向而去。
只要一靠近,對面馬上發出一連串的示警聲,這彷彿是一個鞭炮,只要不小心被對方某個部分看到了蹤跡,那麼對面所有人都會警醒過來,以極快的速度排成方陣,擠在一塊,讓袁熙頭疼地無法下嘴。
“哈哈哈……”對面一個令人討厭的囂張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牛金率著一隊人馬探出身子,面對著袁熙數百人馬絲毫不懼,叫囂道:“姓田的,過來啊。”
經過幾天試探,他已經知道帶隊的人姓田。
袁熙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好,今天遂了你的願。”
他手一揮,麾下的兵馬頓時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牛金馬上率著幾十人沒了命地往自己大部佇列陣的方向跑去。一陣追逐過後,袁熙的騎兵碰到了強有力的回擊,紛紛撤了回來。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曹仁的部隊猶如一塊堅冰,讓僅僅是輕騎的袁熙不敢深深咬下去,怕崩了自己的牙。就算是多射幾支箭,多砍幾個人,都不敢隨便下嘴,生怕浪費精力。
袁熙對田予道:“斜插到他們後方,找找有沒有機會突襲曹仁本人。”
一旁的田豐乾笑道:“難,你都沒見過人。”
袁熙道:“估計是一個長得很猥瑣的胖子,只有這樣的人,才會縮在裡面不露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