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熙拉著田疇便向村民們告別。田姓族人對於田疇要走一點都沒有準備,一個個驚慌失措。田疇小時候便聰敏過人,一度成了劉虞的幕僚,後來因喪母守孝回了鄉里,等到再度出山,則劉虞被公孫瓚給害死了。田疇因為在劉虞墓前大哭,驚動了公孫瓚。公孫瓚不敢殺這麼一個名士,這才放過了他。他立即帶著鄉里百八十人找了這麼一塊地方隱居起來,也算是避開殺身之禍。
袁熙知道他還這麼有來歷,不由很高興。怪不得不出名,原來是滄海遺珠啊。這三國果然是人才輩出,不僅僅只有臥龍鳳雛,自己走了一趟,不就成功挖出一個?看看好感度,也有55,而且每天都在緩慢上漲,看來他對自己這個主公也很滿意。
的確很滿意,在歸途中,田疇一直纏著袁熙探討問題,主要是集中在經濟方面,問了一些民生問題。雖然袁熙後世也算是科班出身,但有些經濟學的原理差不多也忘得差不多了,況且古代的社會環境也不一樣,不能生搬硬套。
“你說交換才能改善生活質量,那麼為什麼那些商家囤積居奇,豐年賤價收糧,災年天價出糧,一出一進,多少平民百姓家破人亡,這也叫改善生活?”
“這是市場機制調節失靈的表現,價格和價值的背離。也是資源的稀缺造成的,這就有點像潮漲潮落。換一個角度想,至少那些富商想到要囤積,他們也承擔了風險。如果每個人都囤積,即使災年到來了也不會被商家訛詐。再說了,如果下一年不是災年,還是豐年,這些商家不就虧慘了?”
“可商家虧得起,那是多少暴利啊。你說如果你來治理幽州,你怎麼管?”
“我也囤積……”
“……”
袁熙讓人弄了一輛馬車,坐在車裡和田疇爭論。樓靜舒負責護衛他的安全,便也坐在了馬車中。過了一會兒,樓靜舒便打了個呵欠,道:“要不我還是出去吧……”
兩個男人激烈地討論著,誰也沒有關注她。
她只好自討沒趣跳下馬車,伸了伸筋骨,呂方馬上靠上來道:“他們裡面在討論什麼?”
樓靜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呂方自從田疇來了,便很少被袁熙叮囑了,不由感到有些失落,以前感覺自己是第一謀士的,怎麼現在被冷落到了一邊?這個田疇到底什麼來路,居然能夠和二公子這麼臭味相投?
他便靠近了馬車車廂,便聽到裡面聲音傳來。
“你既然要鼓勵貿易,為什麼又鼓勵大家去種田?口上一套,手下又是一套。”
“幽州的問題就是種田的人太少,我打算回去以後,先頒佈一號令,闢出荒田,鼓勵大家去耕種,前三年收租免稅,三年以後地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闢荒田?哪有荒田讓你闢?”
“和冀州交界的地方,有的是荒田,原來幽州和冀州打仗,這些地方都沒人管,正好可以收回來。還有劉虞生前的封地……”
“大膽!宗室的封地,你也敢動?”
袁熙道:“嘿嘿,現在哪還有什麼宗室?連漢獻帝的老家都被人抄了……”
“漢獻帝?”
“哦,就是當今的天子。”
“大膽!陛下仍在,你居然敢安上……名號?簡直是大逆不道。”
“別激動,這個皇帝將江山拱手相讓給曹操,不就是獻嘛。合情合理。等到他什麼時候重振君威,咱們再改稱呼,只是一時口誤,口誤。”
呂方聽了一會兒,心想,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也就這方臉的傢伙,才有耐心和二公子胡謅那麼多,換做自己,也只能記下來,回去慢慢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