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重的問話,朱濂溪總算有了些回應,他抬起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啊?”
李重頓時張大了嘴巴,顯然不明白自家主子這是什麼操作。
既已成親,就是夫妻,哪有夫妻第一天便開始分房睡的?
想不明白就要問,李重又大大咧咧的問道:
“是不是主子同裴小將軍吵架啦?唉,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分開睡的嘛!”
朱濂溪卻是搖了搖頭,道:
“沒吵,是她要與我分開睡的。”
那語氣,竟是頗有些怨婦的味道。
沈廉與李重跟了朱濂溪這麼久,卻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頓時雙雙驚呆,半天不能言語。
正氣氛詭異間,房門再一次開啟,竟是那被議論的主角自己走了進來。
裴梟然褪去一身喜服與繁重首飾,妝扮簡單而雅緻,笑著向朱濂溪行了禮,又看向沈廉和李重,點點頭算作招呼。
李重見自家主子仍是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頓時生出了幾分護犢子的心情來,替自家主子出頭道:
“裴小將軍,大婚之夜,您執意要與我家主子分房而眠,是為何意?”
沈廉一口口水險些將自己嗆死。
好傢伙!這李重當真膽大,竟是當面質問於裴梟然。
裴梟然可不是吃素的主兒,雖然他對她瞭解不深,關於她的事蹟,卻是聽說了不少。
總結一句,便是,凡是得罪過她之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而且,她在戰場上再是勇猛,也是女子,當面問人家隱私之事,這不是在冒犯人家麼?
不過,顯然,裴梟然並沒打算跟李重計較。
因為在前世,裴梟然就已經透過朱濂溪認識了李重了。
此人雖然愚忠,而且忠錯了物件。
不過,為人卻是不錯,平日裡遇到個不平事或是老弱病殘,都會慷慨解囊、出手相助。
只是人有些粗,不懂世故罷了。
然而又有誰規定下,生而為人,一定要精通人情世故才行?
若是人人皆是精明算計,那這世道,委實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