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手已經迅速填入一包定裝好的發射藥,然後塞入實心炮彈。
其它士兵把移位的炮車炮架重新復位。
他們動作有素,此時全神貫注,按著平時日復一日的訓練展開,都沒時間管其它。
當裝填完畢,炮長瞄準,當號聲再吹響起時,點火。
第二輪齊射又開始。
炮位上再次揚起煙霧,遮蔽了視線。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哨煙味道,炮兵們聞著卻感覺無比的熟悉和陶醉,甚至讓人飄飄然。
他們被刺激的極度亢奮,迅速的又完成了第三輪清理和裝填,然後再次發射。
河灘,先過河的虜騎倒下大片,這火炮雖然看似殺傷力不高,但這麼擠在那裡轟,其場面還是非常嚇人的。
上百騎的傷亡,遍地的血肉,遠比近戰博殺來的更慘烈和驚人。
一些滿八旗甚至都被這三輪轟的失魂喪膽,暈頭轉向。
三輪齊射後,那些銅炮鐵炮甚至已經變的燙手,甚至無法再繼續連發,只能讓他們稍稍冷卻。
炮長們已經利用這空當,開始喝令,讓炮手們準備下一輪改裝填霰彈,放近些再轟。
李寶泉看著韃子騎兵繼續發起衝鋒,大聲吼著,“該到咱們了,都豎起耳朵聽號令。”
“聽到鐵哨聲再放銃,”
“必須放近了打。”
營外早就有提前作好的標記,標好的距離。
每十步,都有好幾個明顯的標記。
眼看虜騎衝近百步之內,營中軍舉銃放射,緊接著吹響長聲喇叭。
聽到長聲喇叭響起,排在最前一層的李寶泉大聲吼道,“準備!”
他們平時訓練以四十一弓為距打靶,大約是六十多米的距離,鳥銃射程崇禎時約一百二十米,不過紹天朝的鳥銃是改良型,射程大大提升。
但平時訓練,還是打四十弓距離。
敵近百步,已在射程,只不過這種距離,無法要求精準,不過對陣之時,火銃手強調的是齊射、輪射,要的是排銃齊射打擊,而不是單個精準。
趙小樓聽到隊長李寶泉大喊一聲放,於是趕緊開啟火門射擊。
一銃打完,也顧不得去看打中沒有,趕緊開始洗銃,用通條將銃膛清理乾淨,然後趕緊從腰間火腰包裡取出一個定裝紙彈藥包,撕開裝填發射藥,再用捅條把火藥搗實,再從另一側鉛彈包裡取出一枚鉛彈。
因為鉛彈是統一鑄造的,所以比銃管要略小,他還必須得取一塊油紙把鉛彈包起再捅入銃底,保證氣密性。
然後又趕緊開啟火門蓋,將引發藥倒入火門,接著關上火門,安裝火繩。
一套動作緊張又而麻利的完成。
再次端起槍,靜聽隊長命令。
這時其它幾個火槍隊也依次開火,他們哨總共八隊,鳥銃手四隊,另小炮、重槍各兩隊。
他們四隊鳥銃手分成四排,依次開火。
因為是在營中作戰,也無須交替前進,或是交替後退,倒是輕鬆了不少。
趙小樓這時聽著友隊的射擊聲,才有空看了眼戰場,只見韃騎又衝近許多,但營內連綿不絕的火銃排射而出,陣陣煙霧升起,衝到百步隊的韃子紛紛中彈倒下,一時間慘叫連連,傷亡居然比剛才三輪火炮齊射好像還要大。
“準備!”
隊長李寶泉的吼聲又響了起來,又輪到他們隊了,四排一輪打完,第二輪開始,趙小樓趕緊端槍準備。
“放!”
隨著隊長一聲吼,趙小樓開啟火門,射出第二槍!
刺鼻硝煙在面前揚起,趙小樓忍不住吸了一口,覺得已經不那麼緊張了,甚至想著要是能來上一根新安江叼嘴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