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這般灑脫倒是讓某佩服,不過我呢也提點建議,其實豪強地主也不是人人都孫之獬那樣的狗漢奸,好些人也是迫於形勢,畏於韃子淫威,無可奈何罷了。所以聖人也早有明詔頒發天下,對於韃子侵佔地區的百姓,不能只以剃髮還是留髮論忠奸。
要仔細甄別判斷,既不能放過一個漢奸走狗,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要把他們分為良民、順民和難民等。
我們是大明王師,是要北上恢復地方,要解救百姓的,而不是要讓許多百姓受二次傷害的。
就算是曾做過韃子偽官,降過韃虜計程車紳等,甚至是韃子的兵將等,只要能夠及時反正,都應當給他們機會,除非那些極惡之徒,如孫之獬這種當懲戒外,還是要慎之又慎的。”
謝遷沒說話。
他是白袍會的,白袍會是白蓮教的分支,跟天理教等差不多,以秘密會社的方式傳播發展,吸引的都是些窮苦百姓,所以他們想發展,也別無他路,只能是打土豪分錢糧壯大自己。
“謝兄有沒有想過,接受朝廷的安排?”
“我們這些粗鄙之人,朝廷也看不上。”謝遷笑道。
溫虎是個打仗的勐將,從江南湖州一路走來,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只知打打殺殺的義軍了,“謝兄,我老家湖州的,韃子南下後,我跟著金攻玉、伯襄甫、孟憲幾位將軍一起舉義起兵,後來投當今聖上,成為御營一員,
這幾年南征北戰,久歷戰陣,殺了不少韃子,也悟出不少道理。
這天下啊,也只有當今聖人才能解救中興。
所以我等這些武夫,最好的選擇就是聽聖人的話,咱們就是聖人的劍,指哪砍哪。動腦子的事情咱們可以不用愁,這樣是最簡單最輕鬆也最有效率的。
你看我們這短短几年,是不是就一轉頹勢,反打的韃子節節敗退?
謝兄你能在山東動盪之中,於韃子控制之地,舉旗起兵,還能攻下多座縣城,聚起幾千人馬,始終不敗,確實是非常有本事的。
不過你們雖有幾千人馬,但據我所知,你們真正精良的也就你一百多家丁,還有三百來馬隊,餘下的能稱青壯的都不過千餘,剩下的都是跟隨的家卷婦孺,以及老弱了。
你們流動轉戰,連個穩固的根據地也沒有,也沒有穩定的糧餉來源,全靠到處流動,打土豪搶錢糧,但也是飢一頓飽一頓,甚至經常被韃子襲擊,每次也損失不小。
這樣下去,其實也終究不是個事情。
我有個建議,你可以先考慮一下。
你們這幾千人馬,但真正能戰的不多,帶著家卷老弱到處流動也是不易,何不考慮一下,謝兄帶著家丁和馬隊這幾百人加入我們,這樣也有餉糧可取,另外你們的家卷等也可以由朝廷安置,劃給田地,屯田耕種,安定下來。
這天下不會一直動亂下去,很快就會安定的,現在謝兄加入我們,也能為恢復天下,中興大明出一份力,也能建功立業,甚至授官得爵。
出算有一個好出路啊。”
溫虎對於謝遷有些好感,而且看了他的馬隊也覺得挺精銳的,便有幾分想要收為已用的打算。
御營雖然說是有嚴格的編制,但現在是戰時,弄支編外隊伍也是可以的。
他們神策鎮是步鎮,下轄兩協,每協下轄兩標,標下兩營,然後鎮直轄有一個騎兵營一個炮兵營。
每個步兵營,還有一個輔營一百八十人。
溫虎統領一協,下面有兩標四營兩千戰兵,還有協屬騎兵哨和炮哨。
現在看到謝遷這支人馬,想把這幾百馬隊,招到手下,做為協直屬編外騎營。
就算御營編制嚴,那先搞個淄川團練馬營,或是其它什麼名目,然後調到他協下聽令指揮,也是可以的,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以謝兄的本事,還有你這次擒孫賊的功勞,加上這些錢糧助餉,我給謝兄請一個團練馬營營官應當不難,等跟韃子打仗再立些功勞,到時轉入御營為營官也是必然的事啊。
咱們御營一個馬營營官,那也起碼是五品武職了,前途遠大啊!”
“現在這般拉桿子,其實終非正途,也不是長久之計,謝兄好好考慮一下。”
謝遷陷入沉思,有些被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