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屯丁,輪流上番,去當值訓練等,都是有糧餉的,打仗也另有行糧等。
他們屯田耕戰,是兵也不是兵。
他們的後人,可以選擇繼續報名點屯丁,還是不報名。
甚至可以說,這種屯鎮,其實更接近於隋唐的府兵,首先除了一開始五忠轉換為屯鎮外,以後屯丁都是用點選的方式,也就是招募。
其次呢就是點選後可以家人承佃屯田,這田不能買賣,但是享有佃耕權。
他們更主要的任務是側重於屯田,然後是承擔部份守衛的任務,但不需要自備武器裝備這些,上番當值還有口糧,打仗還有行糧,立功也有賞賜,還能授官等等。
但他們不是正式軍隊。
跟團練也不一樣。
團練,其實就是純粹的地方民兵,點選民兵後,閒暇時會接受訓練,一般不承擔什麼任務,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徵集起來。
而屯鎮相對團練而言,他們是有一定的任務的,就是守衛毗鄰土司之地,並有移民開墾之意,平時要負有守衛屯鎮關隘,震懾土司的任務。
屯鎮設有正式的武官,但沒有正式計程車兵。
五忠轉為屯鎮,其實就是變相的遣散,就地安置的意思,還要再發揮下餘熱,開墾邊荒,震攝土司。
卻又保留了這些軍官們的職位級銜等,但兵實際上沒了。
變相的釋兵權。
堵胤錫覺得皇帝這招有些太急進了,搞不好還要出事。
但以這兩年湖廣的情況來看,長期維持太多的兵馬,確實也負擔不起。尤其是李赤心等順營將領和一些地方將領,他們對朝廷的命令有時並不太遵從,部下兵馬數量隨意超編。
這些雜牌軍,確實始終是個隱患,既拖累地方財政,加重負擔,又增加不安的因素,現在著手解決,也是除去隱患,同時也算是正式對順營等的一個安置。
落戶分地,安心屯耕。
“我看,咱們還是得親自去趟夷陵,跟興國公、安國公他們當面好好聊一聊,要把陛下的旨意解釋給他們聽,別弄出誤會來。”朱大典道。
李赤心要過四十五大壽,各路將領都往夷陵趕,這背後的訊號,其實朱大典很清楚,那些將領有些不安心,正抱團商量呢。
這是很危險的訊號,搞不好就容易出事。
堵胤錫也是這態度,“興國公大壽,咱們也得親自去慶賀慶賀嘛。”
“五忠如果改為屯鎮,總比團練要強,團練就是民兵,閒時訓練一下,本地有警,集結徵召協防,也沒有其它什麼好處。
但屯鎮是移民屯墾,分田授地,安家落戶的,朝廷會給他們安家銀子,給他們政策上的優待,既能分到自己的土地,能夠耕地養家,還能輪流上番去賺口糧,還是不錯的。”
“當然,五忠的軍官們,軍職官階都會保留,以後也可以照樣遷轉的。大家這些年東奔西走,也是累了,如今有機會正式安家落戶,是好事的。”朱大典對朱勝利說道。
朱勝利笑笑。
他心裡清楚,這事情肯定會引起順營諸將的一些猜忌的,甚至可能會有人很不滿,不過他很信任皇帝,這不會是什麼藉機削奪兵權。
不過真要說服他們,只怕也不易。
這趟去賀壽,只怕未必平靜。
但這趟必須得去,甚至他也無法拒絕朱大典、堵胤錫這兩位大員的同行。
他只是希望叔父他們能夠理解皇帝的用心,並從容接受這些安排吧。
“韃子沒幾天可蹦躂的了,這形勢一片大好,大明中興在即,忠貞營等也都是我大明中興功臣啊。”朱大典緩緩道。
朱勝利知道這是在提醒他,如今朝廷的實力可是今非昔比,再不是一年多前湖廣五忠會戰武昌時的情況了。
若是有誰跟李自敬、田見秀等順營將領一樣搞不清局勢,敢叛明亂來,那結果絕對會很慘,如今的這些皆是大明天子所賜,也來之不易,可別臨天下太平到來之際,卻還把這些都給葬送了。
“我到時會好好跟我叔父他們講清楚其中詳情的。”朱勝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