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秋高氣爽,惠風和煦,萬里無雲,本人在此代表高平中學全體師生歡迎各位新生的到來,願你們在高平接下來的三年裡,養成良好的學習行為習慣,保持初升高的優秀成績並不斷進步,尊敬師長,友愛同學,勤奮刻苦,踏實肯學,學校就是你的家……”科技館門前規規矩矩的滿滿的站著高一新生,穿著統一的迷彩服,聽升旗臺上的教務處李主任發表開學演講,旁邊坐著以校長為首的管理級別的教師團。
校長坐在中間,中年男人,不高的個子還有些發福,但是卻有大學識,可謂是短小精悍。
他的左手邊是李主任的位置,此時空著,李主任專門捉違紀的學生,哪裡有違紀哪裡就有他,他曾說過一句話,“哪裡有老鼠哪裡就有貓”,所以榮幸得一外號——“大貓兒”。
再這邊就是教務處的張副主任,年輕但是刻板,倒是把教務的活兒管的規規矩矩,從來沒出過差錯,那一身衣服幾乎見他換過,白襯衫牛仔褲,聽說他有個癖好,同樣的衣服買三件,換著穿。
再旁邊是後勤部主任,劉主任,永遠板著臉的老頭兒,沒有事情的時候最喜歡拿著相機拍學校的景色,校刊上甚至學校官網上的照片基本上全部出自他手。
校長的右手邊是王副校長,說不好是三十多歲還是四十多歲,很瘦,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永遠有刮不乾淨的胡茬,但人家說那是故意留的,顯成熟,襯衫西褲擦得鋥亮的皮鞋,不時地看著表。
王副校長旁邊是一漂亮女老師,教導處郭主任,現兼任高一部年級主任,不論春夏秋冬,基本上沒見過她穿褲子,半身裙連衣裙,感覺她家衣櫃裡可能都是裙子,但偏偏她是出了名的狠,整個學校的學生基本都被她談過話,年級第一也不例外。
坐在她旁邊的是高二部年級主任,齊主任,也就是郭主任的老公,有點微胖,但總體身材還算勻稱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尤其是面對郭主任,大家也理解,郭主任這麼強勢的女人,她老公在她面前強勢不起來的。
再旁邊是高三部的年級主任,姚主任,個頭不高,看起來也不嚴厲,但是每天晚自習卻是學生的噩夢,正因為個頭不高,教室門的玻璃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會出現一雙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教室裡面,不經意看一眼門玻璃,這大晚上的怎麼也得嚇一跳。
高二高三的學生趁著大課間兩三個結伴出來看熱鬧,這個學妹清純,那個學妹漂亮,這個學弟帥氣,那個學弟有點壞,然後被高一各班站在隊尾的班主任哄回去,一般都是教過自己的老師,有的笑著打著哈哈,有的假裝害怕跑走。
“每年都這一套,陳詞濫調,濫用詞彙,實在讓我這個文科生聽不下去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王越老先生出現在身後,還好唐棠及時捂住了蘇七的嘴,不然這一聲喊出來,最後一年了還要出個名。
“大哥,你下次出現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嚇死了算誰的?”蘇七轉身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王越的肩膀。
“潑婦,以後誰敢要你,太兇了,疼疼疼,大姐我錯了。”王越趁著蘇七得意,一個爆慄敲在蘇七頭上,頓時額頭紅了一塊兒,無聲笑著跑開,蘇七轉身追過去,唐棠和趙曉玲對視一眼,同時搖頭嘆息。
“這小瘋子可怎麼辦啊。”唐棠道。
趙曉玲嘿嘿一笑,“就這樣吧,放養,總會有人收了的。”
一路笑鬧著跑回教室,王越拉過一個人擋在自己前面,“北方,北方,快來保護我!有妖怪!”聽到王越這麼說自己,蘇七連那個人都沒看清,就把他推到一邊。
“私人恩怨,少管閒事,誤傷不負責啊。”北方站在一邊,看著這個講話的女生,真的是沒見過這麼野的女孩子,能和同班男生鬧得這麼激烈,她的名字好像有個“七”字,姓什麼不記得了,印象中開學自我介紹的時候是個挺內向的女生,這才開學兩週,反差有點大。
看著被逼到角落裡的王越,“大姐,大姐,真知道錯了,您快回去吧,一會兒風吹草低見牛羊就來了,我上次的檢討書還沒寫完呢,您可別害我了。”似乎想起了什麼,蘇七哈哈一笑。
“放過你,快點寫,老馬不是說中午放學之前你們要把檢討書貼到後面嗎?”蘇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wtf!我還沒寫呢,去去去,一邊去,我得趕緊寫了,北方,你寫完了沒?”王越趕快回到他的座位上在一摞書本卷子中抻出一張白紙,從前桌安笙那裡拿了一支筆,寫上“檢討書”三個大字。
“我上節政冶課就寫完了,就在你睡覺口水流到書上的時候。”蘇七看了一眼北方,他正嘲笑的看著王越,蘇七又嫌棄的把目光轉向王越,“咦”了一聲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還是不是兄弟,什麼都說!”王越看著一圈女生嫌棄的樣子,把桌上的一張卷子攢成團丟過去,剛丟過去突然就蹦起來,撿起來,“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卷子,完了完了完了。”
“風吹草低見牛羊”這個梗兒還是在第一次開班會的時候班主任說出來的,班主任姓馬,是個差不多四十多歲的女人,不算漂亮,但是很討喜,身材卻是很棒,第一次見面,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咱們高三27班的班主任,我姓馬,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馬。”然後全班大笑,老馬就看著全班學生,等大家笑過之後,“笑過了吧,記住了吧。”從此這幫調皮搗蛋的男生稱呼老馬就是“風吹草低見牛羊”。
至於王越和北方寫檢討,全是因為這兩個活寶,在晚自習的時候兩個人捉了一瓶的蟋蟀,被老馬逮個正著,被老媽嚇到的兩人把裝著蟋蟀的瓶子扔了出去,扔到了咱們女班長的頭上,偏偏咱們女班長怕蟲子,當場趴在桌子上就哭,兩個人哄了半節課,最後的下場就是寫檢討,並且要求貼在小黑板上供師生輪流參觀。
“王越!”雖然才短短兩週,但是老馬的聲音實在太有特色,一開口就知道是她,揚著調兒,還帶點撒嬌的感覺,喊名字的時候從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收尾。
這一聲著實把王越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哎呀,嚇死我了,我又怎麼著了?”王越一臉無辜的看著老馬。
“沒事兒啊,就叫叫你,有意見嗎?”老馬邁著步子走到王越身邊。
王越立馬捂住自己的檢討書,仰著頭看她,“不敢不敢,我寫檢討書呢,你去看看別人啊。”
“寫了多少了,給我看看。”說著就要從縫隙裡去拽那張紙,王越死死抱著不放手,最後老馬沒有得逞,假裝拍拍手上的灰,“寫吧,寫完貼上我就看到了。”說完傲嬌的往前面走去。
“咦!這個人!”王越看著老馬的背影,結果老馬轉過頭一個眼神,他立馬乖乖閉嘴,低下頭老老實實寫檢討書,老馬傲嬌的“哼”了一聲,走到教室前面。
“下一節什麼課?這堵快上課了,怎麼教室裡就這麼一點兒人?”老馬站在前門口環視教室裡,又向外面探出頭。
“下節課是代數,小芳的課。”何笑源查了查課程表,抬起頭笑呵呵的看著老馬。
說著小芳,小芳到。“人都去哪了?打鈴兒就關門啊,給誰關外面算誰倒黴,這節課就給我當左右護法,兩邊各站一排。”小芳把書和卷子放在講臺上,站在第一排的人旁邊,說得開心。
學校莫名其妙的把數學分成幾何和代數,兩個數學老師教,這樣就多了一半的數學課,小芳年紀不大,前兩年剛剛生了孩子,頭髮有些稀少,永遠都是散著頭髮,偏分的厲害,戴著一副看不出顏色的眼鏡,個子小小的,說話也總是細聲細語,學生們卻還是有些怕她,她總能想出一些招數整冶那些不聽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