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僅僅是這樣想。
“就看你舍不捨得你這條命了。”
“只要我死了,你就放過他們?”
“對,只要你死了,我就放過他們。”宴衡陰鷙的目光盯著蔣黎。
蔣黎沉默不語。
宴衡見狀,突然笑出了聲,“我以為你敢獨自來,是有多愛宴遲和你的孩子呢,原來在你自己的生死麵前,你還是會猶豫,看來你對他的愛也不過如此。”
蔣黎輕輕扯了扯唇,掀起眼皮看他,“你就這麼恨宴遲?”
宴衡眉心一擰。
“宴衡,當初明明是你們先傷害宴遲在先,你當初若是不那麼偏心,他怎麼可能被冤入獄十年。”
宴衡聲音發沉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不必再提了吧。”
“為什麼不必再提?不敢提嗎?你心裡也會愧疚嗎?宴司州和宴遲都是你的兒子,你卻為了宴司州的惡行不被發現,毫不猶豫地放棄調查,將宴遲送進監獄。”
宴衡變了臉色,反問蔣黎,“所以呢?他的命都是我給他的,我把他送進監獄怎麼了?十年而已,他是缺胳膊少腿了嗎?他不是好端端地出來了。就因為我在他被冤枉入獄時沒管他,就能成為他害死司州,害得宴氏集團破產的理由嗎?”
蔣黎聽著這話,冷笑了一聲,“你可真是一位好父親,十年而已,原來在你眼裡十年牢獄之災不值一提。”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而在宴衡這裡,宴遲的十年叫‘十年而已’。
“十年牢獄,跟他出來後做的那些事情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宴衡咬牙切齒。
“他做的事情?他做的什麼事情?公開當年真相?讓宴氏破產?還是在宴司州要他命時,他反抗,導致車子衝下斷崖,讓宴司州自食惡果?你這麼耿耿於懷,這麼恨他,不就是因為宴司州死了嗎?宴司州難道不是被他自己作死的嗎?若是他不想要害宴遲,車子怎麼會衝下斷崖,他自己怎麼會困在車裡出不來,導致溺死,他難道不是活該嗎?”
“你閉嘴。”隨著蔣黎的話,宴衡的眸子氣到猩紅,“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這些?”
“我有什麼資格?當初宴司州不就是綁架我來威脅宴遲嗎?他自己害人在先,真相被曝後惱羞成怒,又想要綁架害人,最後害人害己,自己葬身大海,他的死難道不是因為他自己嗎?宴遲也差點因為這件事情而死,你的心就這麼偏,只看得到宴遲報復你們的,從來看不到你們對他到底做了什麼?
現在你在網上幫著何家,說宴遲出軌,可當初不就是你們宴家在我還跟宴遲在一起期間,為了兩家商業聯姻,逼著宴遲娶何蘇念嗎。
宴遲有你這種父親真是悲哀,宴司州的死,若不是你溺愛宴司州,偏心宴司州,導致他一步錯,步步錯,他最後怎麼會死?宴家現在走到這一步,錯難道不在你嗎?”
蔣黎疾言厲色,字字誅心。
宴衡氣得面目猙獰,拍案而起,“你閉嘴。”
蔣黎也站了起來,聲音拔高,“我閉嘴?我憑什麼閉嘴,我就要說,明明是你們害宴遲在先,明明一切都是你們的錯,你卻絲毫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只知道在這裡一味地怨恨宴遲,一味地報復宴遲,送走孩子,拿孩子威脅我們,在網上煽動是非,汙衊我們,現在又要在這裡逼死我,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了公司,沒有了最疼愛的兒子,這一切都是宴遲造成的。”宴衡目眥欲裂。
蔣黎看著宴衡的樣子,咬緊後槽牙,深吸一口氣不斷點著頭,“呵,看來無論我怎麼說,你都認識不到你自己的錯誤,你只會一味地將錯誤全怪在宴遲身上。”
“我?我有什麼錯?我是宴遲的父親,我是給他生命的人,他原本就應該聽我的,我讓他做什麼,他就應該做什麼,他有什麼資格反抗我?”宴衡陰惻惻地盯著蔣黎,“你在這裡跟我說了這麼多,想要改變什麼呢?我剛剛說的你還沒有回答我,你願不願意替宴遲,替你的女兒去死啊。”
蔣黎握緊手心,看著滿臉陰狠的宴衡,她挺直脊背,冷笑一聲,“我死,放過他們。”
“對。”
“不就是死嗎?我答應你,但你怎麼確定我死後,你不會再去糾纏算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