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口糧,僅僅能夠維持到秋季。
不好的訊息持續傳來,官府那邊賑災糧已經捉襟見肘了,張三捧著如同清水一般的粥,眼神中開始充滿迷茫。
這裡是大西北,一望無際的高原,連逃荒都不知道去哪裡。
一家人根本沒有力氣逃荒,必定會餓死在半路上。
只能蹲在炕上,閉著眼睛幹喘氣,節省體力。
渴了餓了就喝點水,父親說,他年輕的時候那次饑荒,就是這麼扛過來的。
一家人,一天只有一頓飯。
清水粥,還有肉。
肉是蝗蟲過境的時候,一家人抓捕下來的蝗蟲,然後曬成的蝗蟲幹。
便是靠著這樣子,張三一家人,又撐了幾個月。
而族裡的人,已經開始一家家的全部餓死。
那些出去逃荒的了,也沒了蹤影。
熱鬧的族裡,開始變得死寂。
然後在半個月後,張三一家徹底是斷了糧,這個時候,官府的賑災糧也沒有了。
唯有某些大戶人家還有存糧。
父親去了一趟,說是大門禁閉,已經不收奴僕了。
喝了兩天的水,連附近的樹皮,都已經被吃光。
一家人在家裡,半點聲音也無。谷f
張三父親看著乾淨的鍋底說道:有些事情,若是現在不做,就只能像族裡的那些人家一般,徹底絕戶。
說話的時候,張三父親的眼睛,一直盯著張三大嫂懷裡的孩子。
張三大哥聽到這話,默然起身,蹲在門口沉默不語。
大嫂望著懷裡的孩子,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張三其實知道父親的意思,縣城裡開了個新的菜鋪子,專門收人,據說還是官府和某些大戶一起,私底下經營的。
在飢餓下,張三沒有說話。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嫂的孩子果然不見了。
沒過多久,張三的父親和大哥,拎著兩條大肉回來,還有陳谷。
米飯和肉香味,再次從那口大鍋的傳來,張三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聞到過這股香味了。
只是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沉默不語。
然而張三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裡的時候,那美味的口感,卻讓他差點吐了出來。
即便如此,不過幾天,張三一家就再次一乾二淨了。
某天夜裡,張三被吵鬧聲吵醒。
仔細的聽了聽,張三矇住了被子。
第二天,又是新的米飯和肉。
但是,大嫂已經不在了。
不過這次,張三似乎開始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