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死人?”
虞幸敏銳地挑出其中的重點,然後瞭然:“程一舉在哪?”
“不清楚哦,他的身份是乞丐,本來就屬於最難定位的那一類人,我也不能確定他是死是活,起碼——”趙謀眯了眯眼,“世界崩塌之前,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沒辦法。
高階推演裡,死人早就是常態了,只不過虞幸參加的那部分總是有強大的推演者出來撐場子,使得死亡率看起來比較溫和。
程一舉和他們沒什麼交情,兩人談到他時心情也無所波瀾。
虞幸把看完的紙收進衣襟裡,伸了個懶腰:“我這件衣服……”
“是我早上醒來之後給你買的。”趙謀笑道,“在我們佔據角色身份之前,角色也有自己的行動軌跡,就像和宋家家丁碰上的聖女與犬神。”
“我今早進房一看,好傢伙,你們所有人衣服都破破爛爛,尤其是你。或許原本的醫師看得下去,但我哪忍心讓親愛的隊長受這種苦,你說是吧。”
“於是我自掏腰包,給你換了衣服,還替你洗了個澡——”
虞幸的屁股默默往後挪了挪。
“都是男人,計較什麼,又不是沒看過。”趙謀一個白眼翻給他。
原本的角色都是受傷的,不太好折騰,但是他們能力解封后,恢復得都不錯,完全不用當成真正的病患那樣小心翼翼。
他也給其他在醫館裡的推演者買了衣服,不過沒替他們換,只是把新衣服放在他們的床鋪旁邊,等他們醒了自己洗漱換衣。
只能說,還好醫者這個身份本身兜裡就有不少銀子,可以供他這個外來者揮霍。
趙謀看著虞幸活動身體,嘖嘖兩聲:“既然你人也醒了,還如此活力四射,那就來聊聊吧,別打算讓我一個人整合情報。”
“嗯,關於推演設定?”虞幸伸腿穿上鞋,在原地蹦了蹦。
從系統提示給出的零碎資訊來看,虞幸差不多已經理清了之前的情況。
之前在過龍嶺和業江經歷的一切,正如他察覺的一樣,是虛假的。
那個世界,如果用一種比較好理解的形式來比喻,應該就是真正的鏢頭在重傷昏迷期間靈魂出竅,進入了一個虛假的故事世界。
在故事世界歷險的同時,他真正的身體還躺在醫館床上。
“我也是這麼認為。”趙謀道,“十五個推演者全部都處於‘受傷昏迷’狀態,然後意識一同被捲入了‘故事’,現在故事結束,我們才陸續醒過來。”
“問題就在於,同時昏迷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絕對是故意為之吧。”虞幸吐槽,“很明顯啊,創造故事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把我們當成皮影一樣玩。”
他們可是靠著皮影戲的元素才進入推演的,加上他在江邊看到的從天上墜下的細線……他更願意認為,之前的故事世界,就是一個皮影戲的戲臺。
在山中走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雖然鏢頭用的是他的長相,但身體絕不是他的身體,只是一具被設定好的空殼。
否則以他詛咒之力的高位格,不管是江祟還是幕後之人,都不可能完全將他的能力封住,只有系統能做到這一點,但以結論來看,封禁能力和祭品並不是系統做的。
只有可能是某個存在投機取巧,直接讓他用了虛假的身體,所以能力不是封禁,而是根本沒有。
虞幸和趙謀交流半晌,思考道:“違揹人設可以拿回能力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了。”
“自然,我又不蠢。”趙謀雙臂環胸,“若不是想到了這一點,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們下水。”
“嗯,我想,關於這一點,因果關係似乎可以換一換。”虞幸道,“既然那個世界中我們的身體都是空殼,就不存在以違揹人設的技巧解除封印一說。”
“更像是我們突破了‘幕後存在’給我們設定的界限,於是靈魂的強度壓過空殼身體,隔著時間和空間喚醒了自己的身體裡的能力。”
於是,被人設同化的機率變小,受到的限制變小。
但緊接著就會被“幕後存在”注意到,投來可怖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