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蛇恐怕已經被驚動了,過不了多久就會順著攻擊神樹的枝條找上門來,虞幸哪會給它這個機會,在那之前,他就會……
偷偷藏進去的那一縷詛咒之力開始發散。
這是正牌對劣製品的壓制力。
在詛咒之力顯現出自身力量後,神樹樹幹裡的劣質詛咒通通見鬼了一樣四處逃竄,那好不容易和千結力量維持的平衡瞬間被打破,整棵樹在原地顫抖了五六秒,比虞幸預想中還要快地枯死了。
等等,這裡面似乎還摻雜了其他東西。
虞幸在混亂中依稀能感應到,神樹的根系底下還有一股十分相似的力量,早早匯聚成網,在此刻做了一把助攻,讓本來還能自我修復一下的神樹潰不成軍。
原本被麻花辮們紮根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個血洞,無處安放的鮮血汩汩湧出,不知有多少是旅店裡依舊中了招的推演者的,又有多少是神樹自己的。
就在這時,腐爛的泥土裡生出一棵黑色小花苗,好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想法,原地表演了一個開花。
虞幸:“……”
行吧,是花宿白在幫忙——雖然這種小忙可有可無,但確實為他節省了時間,讓小千結提前發現並鎖定他本人的機率又下降了不少。
看來,那傢伙在茶攤的時候就猜到了他今晚會做的事,所以提前埋了東西進去吧。
他只思考了一瞬間,就先切斷了和枝條的聯絡,讓其迴歸自身的維度,不留把柄。
意識迴歸的前一刻,虞幸看見地上那朵好像是黑玫瑰的花快速風化,如煙塵般消散了。
花宿白也很懂不留把柄。
那一縷被虞幸分出去的詛咒之力悄然迴歸,融進他的面板,化作一根細細的黑色紋路,然後和其他黑紋一起隱入面板裡,深藏功與名。
手上的血印隨之消失,沒留下半點痕跡。
虞幸迅速躺回床上,閉眼睡覺。
這個晚上小千結一定會十分驚怒,辛辛苦苦栽的樹就這麼沒了,它一定會化為蛇女形態在南水鎮遊蕩,找出幕後黑手。
而其中嫌疑最大的,必然就是此刻都聚集在同一個旅店的“遊客”們了。
遊客們各有手段,在這次的旅程中早已暴露,蛇女百分之百會向旅館投來視線,找出那個惹蛇厭的傢伙。
所以虞幸要裝作熟睡,把嫌疑撇出去,不管蛇女懷疑誰,只要不耽誤他明天的計劃就可以。
——畢竟,按照正常流程,他沒有掛祈福牌,今晚本就不會受到攻擊,那麼此時此刻還在安穩熟睡才是應該的。
因為他甚至“不該有”其他遊客的迷茫和警惕,畢竟他是方家小少爺,這一個晚上還和旅行社的同伴待在一起,只是念舊而已。
蛇女的凝視,在虞幸躺下後七秒到來。
七秒鐘的時間,對南水鎮的掌控者來說已經是很漫長的反應速度了,要是沒有花宿白幫的小忙,虞幸預計的其實是躺下後三秒內就要接受蛇女的視線審判。
他側身而睡,面朝房間牆壁,紅色的短上衣隨著動作凌亂起來,露出一大片腰腹,在寒冷的溫度中微微收縮。
他的眉頭因為冷而蹙起,無意識的伸手拽了拽衣服,但睡夢中判斷力不夠,只抓到了衣服折印,根本沒法往下拽。
胡亂動作兩下後,他的臉像枕頭裡埋了埋,帶著不舒服的感覺又陷入了沉眠。
……以上,就是蛇女盯著他時看到的景象。
沒有破綻。
虞幸的表演自然到將一些睡覺特別老實、一動不動的推演者都反襯得極為可疑。
蛇女沒有把注意力過多放在他身上,看他那幾眼,更多是在欣賞未來的新皮囊,新合作伙伴,隨後便滿心怨毒地想要在其他人中抓出那個裝睡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