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那張多年前的報紙上刊登的大雪,就是南水鎮異變的起點。
方宵的解釋足夠串聯起一部分事件,有了這樣一番前因後果,在虞幸直播間裡待著的觀眾終於弄懂了南水鎮的世界觀。
難怪,那些鎮民在正常的時候既沒有人氣也沒有鬼氣,因為他們算不上人也算不上鬼,只是被書寫出來的東西。
[我有點明白了,但是這種被寫出來的東西到底算什麼呢?]
[聽那意思,被創造出來之後,鎮民是有自己的生活軌跡的,那除了他們所在的世界是書中世界,他們本身和我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是啊,如果一個鎮民能夠根據自己的心願過完一生,他這一生難到不能算是真實嗎……]
對推演者來說,這的確是個敏感的話題。
簡單點來講就是,他們想要知道,被方德明寫出來的生命,從存在的那一刻起,到底能不能算真正的生命。
[你們好像想多了,鎮民連南水鎮都出不去啊,在他們的思維裡完全沒有想要離開鎮子的想法,這真能算獨立思考?分明還是被控制的。]
[我突然細思極恐,誰又能證明我們不是被寫出來的人物呢?我們不也離不開地球嗎?如果地球只是某個存在寫給我們的“南水鎮”,然後看著我們從原始人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的程度——]
[人類不是登過月了嗎,也一直在探索星空。]
[那如果太陽系幾個和地球相近的星球都是被寫出來的新地圖呢?再遠的星空我們只能透過觀測瞭解,如果那其實就像個動態貼圖一樣,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呢!]
[我們做推演不是能接觸到很多其他的世界嗎,或許我們才是跳出書中邏輯的先驅?]
[沒必要吧朋友們,這種事空想起來是沒有意義的,求你們乾點正事]
[就是說啊,大膽假設的前提是,你能找到一些這方面的證據或者線索,什麼都沒有真的沒必要亂猜,你們是沒去過精神病院推演副本嗎,我跟你們說,裡面的精神病跟你們一樣一樣的]
[南水鎮的鎮民也沒有線索啊,可他們就是被寫出來的啊!]
[誰說沒有,矛盾點不是很多嗎?一部分人要凍死了,嚮導還穿著裙子。百寶街更是奇怪東西一大堆,這些還不能叫做線索?只是他們自己沒發現。]
[那我們的世界也有矛盾點啊,推演者的存在不就是是最奇怪的?不能算線索?]
[……]
[……????]
[壞了,給我幹沉默了,突然覺得好有道理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彈幕討論越來越離譜,而且居然逐漸變得越來越有道理,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打算闢一下謠。
[任義:鎮民自然是書的“附屬品”,身為附屬品,他們的存在依附於書的存在,如果書毀了,他們也都會消失,所以,不算生命。]
[趙謀:真有意思,現在的小孩想象力很豐富呢。但是很遺憾~你們可以把那本書看成一個區域詛咒,鎮民則是詛咒中的衍生怪物,就和你們用手疊個千紙鶴一樣,大家總不會覺得千紙鶴也是生命吧?]
有了兩個理論大佬的發言,彈幕對這方面的探討熱情才淡了下去,重新關注起直播畫面。
……
現實,被破鏡小隊佔領的沙發上。
趙謀身體歪在沙發扶手上,發完這條彈幕後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扶手上默默敲擊。
“怎麼這幅表情?”曲銜青剛去陽臺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就看見這老狐狸一臉的沉思,顯然陷入了某種思緒。
在桌邊邊看直播邊練習卡牌魔術的卡洛斯做了一個熟練的洗牌,有些玩味地說道:“他剛才發誤導彈幕啦。”
“誤導?”
因為剛才沒有看到,曲銜青再想翻回去看的時候,趙謀發的彈幕早就被刷到上面去了。
“人家討論鎮民是生命的事情,副隊居然用千紙鶴來做類比。”卡洛斯攤手,“千紙鶴可不會憑自己的意志過完一生,也就跟在任義後面說話乍一看比較有道理而已,之後總會有人反應過來吧?”
趙謀這時候看了他一眼,微微坐直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像狐狸一樣眯著彎起:“只要斷掉他們大面積討論的興致,之後反應過來又如何?再說,鎮民本來就不是生命,這點毋庸置疑。”
這一次因為男朋友也在推演裡,所以加入了圍觀直播行列的曾冉冉道:“如果真這麼簡單,那副隊長為什麼要打斷這些人的討論?”
因為她的實力和表現向來不錯,也基本上能確定會加入破鏡,所以也是直接喊趙謀副隊長的。
這姑娘有一點內向,性子比較清冷,還帶著一點天然直,總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房間裡有五個人,在曾冉冉說出這句話後,有三雙眼睛都直直地看向了趙謀,似乎想讓他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