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醫生再聰明,再懂揣摩心理,也不可能得知這一點。
醫生聞言,笑容更加燦爛:“還真巧,七位之中,就‘我們兩個’關係最好了,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因為這個才讓你上來的?”
這的確是虞幸剛剛腦海裡閃過的眾多猜測之一,不過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醫生看見他的詛咒之力時,驚奇不似作假,說明在他被護士抱上來之前,醫生並不知道他體內有什麼。
虞幸攤手:“我知道不是,那是為什麼?”
“要不要猜一猜?”醫生的目光逐漸詭異,嘴裡輕輕補充了一句:“猜錯的話,哪怕是‘最好的關係’,也不妨礙我在這裡給你做些特別的醫治哦,我的病人。”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絲殊途同歸,虞幸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理解了沒有被說出口的言下之意……
鬼沉樹和醫生的那位邪神只是普通有仇,而和其他的邪神們是特別有仇,所以算是他們倆關係最好?
虞幸思維極速運轉。
他不怕這個醫生的威脅,真打起來,他就算打不過也能跑,更何況還不一定打不過。
只是這才副本第一天,他不能將所有的精力放在跟醫生的對抗上,更何況醫生可以溝通,已經是他從進鎮以來遇上的最好的資訊源。
那就猜一猜吧,邪神的象徵不等同於副本的boss,醫生的存在代表的是門票,而不是南水鎮詭異的真相。
目前看來,醫生的這種不可名狀的特質,和南水鎮的虛假表象對不上號,導致了南水鎮異變的很可能是另一個東西。
要是能讓醫生變成友方,他就在這場遊戲裡多了一個巨大優勢。
只是資訊太少,猜起來有些困難。
虞幸不知醫生給他留了多少思考的時間,總之垂下眼睫,爭分奪秒地去想。
醫生悄悄的在他體內植入氣息,雖然直接被詛咒之力發現了,但也能證明醫生想在他身上找到些什麼。
拆穿他之後並沒有立刻動手,看起來並不想殺他,可讓人把他帶上來,又沒有要讓他走的意思。
比起傷害和圖謀,更像一種“探尋”。
一些難以捕捉的想法在腦海裡閃現,虞幸試圖抓住,可總差那麼一點。
直到又一次想到醫生外貌上的難以解析,虞幸忽然靈光一閃。
醫生選擇直接和他交談,現在還讓他猜測,太像是想從他身上“求證”什麼了。
而他接觸過的,和醫生相似的只有鬼酒。
趙謀和趙一酒都跟他說過——
趙一酒體內的厲鬼意識,是融合了一隻被趙家長輩帶出副本的克系厲鬼得來,那隻厲鬼也算是偷渡了吧,在悄悄躲進那個趙家長輩體內之前,不知道在多少個副本流竄過。
可再怎麼流竄,總會有個源頭。
源頭。
虞幸精神一振,倏爾抬眼:“你從我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同類氣息,而你,或者說真正的那個‘你’,一直在找那個同類?”
醫生眼睛驟然睜大,像是聽到了這個答案後忍不住興奮起來。
“你果然與它熟悉。”
虞幸默了默:“也不算熟悉。”
他熟悉的是趙一酒,而這個“它”,虞幸也沒接觸過多少次。
早在他第一次見趙一酒的時候,“它”就已經和趙一酒融合了。
現在還能不能稱為“它”都難說,因為虛弱的它沒能爭奪走趙一酒的身體,已經被趙一酒同化成一抹相生的意識了。
換句話說,當初那個厲鬼已經死了,只有力量被融合,然後又倔強地在趙一酒腦子裡滋生出來,化為了一種極惡性格,可主體已然徹底改變。
哪怕是鬼酒,也是叫趙謀“哥哥”,認定自己是“破鏡”的成員之一的。
畢竟當初提交成立隊伍的申請時,鬼酒還單獨站了一欄成員名單。
在它認知中,它就是趙一酒,只不過是另一種性格,連人格都不算。
醫生卻不管到底熟不熟悉,那張笑臉上閃過一抹病態,忽而輕輕哼起個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