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裝模作樣的湊近了一點,眯著眼睛打量她。
“幹、幹什麼……”即使方幸性格怪異不好相處,以前也從來沒有湊這麼近過,周雪看著他,有些無措。
“沒事,就是感覺你這面色跟我之前一個撞了魂的親戚有點像。”虞幸開始胡扯,扯完後還彷彿後知後覺,“哦,我這樣說話是不是不太好,就像在詛咒你似的。”
按照他的猜測,周雪如果真有事,對他口中的親戚一定會感興趣。
果不其然,她身體一頓:“沒有沒有,誰不知道你心直口快的……不過什麼叫撞了魂?”
“就,說起來有點迷信,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虞幸做出回憶的樣子,“我從我姑媽那裡聽說的,那個親戚總感覺自己能共享另一個人的記憶,但是又記不清,後來他發現,這記憶……來自一個死人。”
周雪吞了口口水:“然後呢?”
“然後?那個死人要殺他,他也確實差點就死了,有一天早上口吐白沫就昏倒在地上,送醫院去,嘴裡還在說有鬼。當時周圍的人掀開他衣服一看,在胸口看見一個黑手印。”
周雪:“……這、這麼可怕的嗎?”
虞幸輕哼一聲:“後來姑媽終於請到一個靠譜的方士,方士說他這是撞了魂,做了一次法事,這才好起來。我就是看過一次那個親戚當時的照片,跟你今天的狀態有點像。主要是我們在做‘夢魘’,這一天天的都對著各種鬼啊怪啊,我才想起來的,無意冒犯。”
[靠好一段似是而非的胡扯]
[啊?是胡扯嗎,我居然信了]
[很明顯啊,他不知道周雪具體遇到了什麼,但是這一段話絕對套得上週雪對鬼新娘這種畫的態度,很容易中的]
[好傢伙,我真以為幸經歷過這個]
[哈哈哈,典型的套話博取信任]
[我看周雪已經信了]
周雪確實看虞幸的目光已經有所不同了,她一開始只是叫人來改鬼新娘形象,現在卻心裡毛毛的,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信嗎,那個親戚撞魂這種事,怎麼聽都有點不符合唯物主義吧……”
“哈,我要是不信,怎麼會這麼喜歡畫靈異原畫。”虞幸撿了個現成的佐證藉口,似乎一點也不尷尬於自己的對鬼魂的相信。
然後,他裝作剛發現周雪有點顫抖的手,又吃了一口飯:“不會吧,你真有事?要不要我幫你請人看看?”
周雪好似有些猶豫。
虞幸也不催,他在心裡暗自思量。
周雪對自身遭遇的態度似乎有點奇怪。
她顯然是在擔心和害怕的,換做其他人,一聽到有人理解並相信這種無稽之談,而且還有辦法解決,肯定瞬間就放棄了警惕,向他訴說了。
可週雪不一樣,她在害怕的同時,好像還有一點期望和等待。
她就像在等待什麼東西的到來似的。
但虞幸的提議對周雪還是有著十足的吸引力,她睫毛顫了顫:“那就……”
就在他以為成功了的時候,周雪餘光落到了鬼新娘的畫上。
她竟然停止了沒說完的後半句,轉而咬著牙道:“不,你誤會了,我沒事。”
虞幸:“……”嘖。
看來今天想要保護周雪,還得采取點非常措施。
再說多容易引起懷疑,虞幸閉了嘴,一邊聽歌一邊吃完了飯,和周雪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他的流血指甲提議和裁紙刀提議都得到了認可,回到工位上趴著睡了一覺。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他不可能有覺睡,只能寄希望於這第一日白天的短暫安全能讓他補充一下睡眠。
接著,一下午的工作時間都在畫畫中度過,期間,虞幸還趁別人不注意黑了一下公司內部的網路,把周雪的履歷和資料調出來看了一遍。
直到下班,虞幸收拾好了東西,前往了停車場。
一路上他都貼著死角走,藉助車輛和人的遮擋,沒有在監控裡留下可供辨別的身影,如果監控拍到他,也只能看到一個周身包裹在青霧中的模糊人影——他把攝青夢境取了出來,讓普通人看不見的霧氣包裹全身,影響電磁。
幾分鐘後,他站在一輛白色轎車之後,抱著自己的膝上型電腦鼓搗了一會兒,成功黑進車載系統。
這是周雪的車。
他爬進了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