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不會允許自己用怪物對待人類的方式去對待別人,否則,他和怪物有什麼兩樣?
他做完這一切,撿起了地上掉落的檔案袋和針管,轉頭面向外面的夕陽光輝。
外面是黃昏。
虞幸走出去,透過非封閉的走廊看到了對面的景象,判斷出了自己的位置。
這間不太正常的治療室在三樓——或許現在整座醫院都沒有正常的病房和治療室了。
之前提到過,一二層是一個封閉的建築,到了三四層,就是環形結構了,
看似無害的光芒從天空撒下來,滲透到每一處走廊中,只要有縫隙,光就無處不在。
虞幸趴在半身欄杆上,能看到二樓樓頂種植的那些植物花卉。
一朵朵花枯萎而美麗,妖豔扭曲,花盆已經全部碎裂,暴露在外的根莖像是人類的根根血管,凌亂地在地面堆結著。
只來得及欣賞兩秒,虞幸就不得不縮回了牆後,因為對面一隻沒有頭的女護士已經在原地站住,像是察覺了他的存在一樣扭轉身體。
但他躲得快,對方應該沒發現他。
這棟樓裡現在佈滿了怪物,白大褂只是其中一種,結合黑夜模式的鬼物們,黃昏裡延伸出來的怪物多不勝數。
一陣和剛才那兩隻白大褂怪物差不多的腳步聲從拐角處傳來,那隻紅色的破碎眼睛往治療室這邊瞥了幾眼,好在虞幸出來後順手把門關上了,那隻怪物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東西,又拐了個彎往樓上走。
虞幸悄悄看了兩眼,有些好奇這種怪物它們那麼瘦弱的身體,究竟為什麼會有這麼沉重的腳步。
它們到底揹負著什麼?腳步象徵的,是太過沉重的瘋狂嗎?
直到那隻怪物的影子都不見了,虞幸腦海裡才出現了系統的提示。
【已經完成任務:逃離治療室】
他的直播間到這裡才關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彈幕熱情一點不減,即使重新並流到了曲銜青視角的主螢幕,關於虞幸的討論也一直沒有停歇。
[他也太帥了吧?直接反殺怪物,還把怪物綁電椅上]
[誇張了啊,你們不覺得那怪物很弱嗎?換成你我也可以擊殺,這個就不用吹了吧]
[樓上的,這就是你菜的理由嗎,你先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你能不能在一分鐘內掙脫束縛衣]
[白大褂怪物本身是弱,可如果你還在電椅上,你還敢對它們說弱嗎?]
[這裡的難點就是迅速掙脫,然後意識到時間緊迫,做好應對準備]
[你們怎麼知道他一開始被束縛?明明直播間開的時候他就站在椅子旁邊,你們在無腦吹的時候能不別把別人當傻子,我看著好難受啊]
[樓上竟然覺得自己不是傻子,我也好難受啊]
[你瞎嗎,破碎的束縛衣和幸脖子上的勒痕看不見嗎?說吧,你是不是天選之子,能在這麼傻逼的情況下活到現在]
即使是觀眾,只要集中注意力,稍微用點腦子,也能知道虞幸剛才到底經歷了什麼了。
虞幸無法看到他直播間的開關情況,他一邊小心注意著會不會有行走動靜特別小的鬼怪接近,一邊往資料室走去。
“現在要去拿資料資料……”
他的資料檔案不一定在資料室這麼明顯的地方,但是這裡是無法繞過的,他肯定得先去確認一下再去別的地方找。
他手裡搶來的的檔案袋裡裝的不是資料,而是一份類似簽到表的東西,那兩個白大褂怪物本來是今天的值班,要把每個有病人的地方都按照需要的時間走一遍,記錄病人們的最新狀態。
只是記錄,真正的資料分析要等到一週的狀態都收集完了,才集中處理,由醫生診斷後謄抄到檔案裡,一張張紙裝訂成冊,密封好,那才是虞幸需要得到的全部資料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