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之所以在意識到祠堂地下有河後能快速找到機關,就是因為這塊土地太平整了。
整個祠堂的地面並不是十分平坦的,坑坑窪窪,其中大多數地面都遍佈著佝僂人的腳印,就連有些低矮的木牆上也印上了髒兮兮的腳印,可這片土地卻沒有,還被保護得很好,佝僂人彷彿十分在乎它,不敢踏上去。
而且虞幸在這之前已經檢查了一遍木牆和屋內擺設,都沒有找到機關,這種情況下,機關藏在地上唯一一個乾淨處是機率最大的。
虞幸的嘲諷讓卡洛斯暫時閉了嘴,直到虞幸作勢要脫衣服下隱藏門裡看一看,卡洛斯才慌了一下:“你還記得我現在是個紙人,我不能沾水嗎?”
“記得,你做好被淹死的準備。”虞幸對他笑得十分溫和。
卡洛斯:“……”
他認命地邁著小短腿離開了虞幸的肩膀,跳到地上:“你自己下去,我在上面等你,成嗎?”
“求我啊。”虞幸更加溫和了。
誰知卡洛斯根本就沒有羞恥心,他極其果斷地控制小紙人原地趴下,表演了一個五體投地:“好啊,我求你。”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卡洛斯一直做得很好。
這小孩兒真有意思。
虞幸滿意地放過了卡洛斯,但他沒有脫衣服,而是拉下了揹包,在裡面摸索。
卡洛斯:“你不是要下水?”
“嚇你的。”虞幸的惡趣味從未失手過,他從包裡翻出一根極長的伸縮棍,伸縮棍盡頭還有一個攝像頭和一個燈,連線著棍子柄部巴掌大的螢幕。
這是孫哥小隊預備著的裝備——探棍。
這東西專門用來看垂直的洞穴或者阻擋了光線的海面之下,在盜墓中十分實用,他相信卡洛斯的隊伍一定也備了探棍,只是他利用卡洛斯對“淹死紙人又會丟失San這邊的視野”的警惕轉移了卡洛斯的注意力。
卡洛斯明白自己最終還是被虞幸耍到了,無語片刻。
他發現一件事,虞幸好像很喜歡打破別人的遊刃有餘,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嗎?
作為看過虞幸死亡平行線直播的人,卡洛斯暗搓搓地想,這莫非是面對伶人的後遺症?要說遊刃有餘和從容這種氣質,沒人比伶人更具有發言權了,在所有能找到的公開記錄中,伶人好像從沒露出過慌張的情緒。
實際上,卡洛斯對任務中的謎題或者線索敏感度並不高,但是作為魔術師,他常年和想要戳破他魔術把戲的觀眾打交道,對窺探人的性格和心理十分擅長。
他天生適合與人博弈。
所以,短暫的接觸中,他就找到了虞幸自己都沒發覺的,被伶人間接影響的部分。
這邊卡洛斯還在思索,虞幸已經將探棍一節一節拉長探到水下,開啟了螢幕上的開關。
短暫的反應過後,螢幕上出現了水下的畫面,在探頭自帶的燈的照耀下,水下的景象傳入了虞幸和卡洛斯的紙人眼中。
水下一片陰暗,大約五六米深。
虞幸將探頭緩緩移動,拍攝著不同的空間。
就在這時,畫面裡似乎多了一抹陰影。卡洛斯奇怪地咦了一聲:“這個在動的是什麼?”
虞幸看了看,從容道:“喔,是一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