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阿龍和盧克也在幫著清理洞口藤蔓,終於把藤蔓結成的網開啟一個漏洞,愛麗第一個被推了出去,然後是虞幸,再之後是兩位隊員,刀疤在收穫了一身傷痕之後也順利脫出。
唯一的好訊息是雨幾乎快停了,只剩下毛毛細絲。
一隊人馬癱坐在地上,比進山洞前還狼狽。
“快,處理傷口,看看有沒有毒。”孫哥不讓他們休息,催促著。
實在是被大灰蟲的毒搞怕了,他們這次各個都掛了彩破了皮,萬一有毒,那恐怕得全隊歇菜。
“沒有毒,我第一時間就看了……”愛麗驚魂未定,但她職業素養極佳,送來了一顆定心丸,“我天哪……太可怕了,我第一次看見比動物還敏捷的植物。”
“誰不是呢,我日,邪門兒,真邪門兒,這山裡植物成精了嗎!”一位虞幸至今不知名的、面板較白的男人感嘆道。
虞幸就在他旁邊,不動聲色地瞥向他包上的牌子——殷子。
他收回目光。
殷子的話引起了眾人應和,阿龍捂著自己的脖子,他和孫哥情況差不多,脆弱的脖子被撕掉幾條肉絲,是骨子裡的狠勁兒讓他們忍耐的。
阿龍道:“所以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活啦?”
“不是。”虞幸眉眼低垂,盯著地上的泥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出聲是大家沒想到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聽他道,“是火,我們生火以後,洞裡的溫度和溼度就變了,才啟用了藤蔓的兇性。”
“有道理,不愧是文化人,腦子轉的就是快。”殷子誇了一句。
現在大家身上都有傷,還是那種碰一下都很疼的撕裂傷,基本上都留了一些肉在藤蔓上,他們沒心情說太多話,聊了一會兒壓壓驚,就開始看傷。
他們自己也挺有經驗,既然沒毒,也不好意思都讓愛麗照顧,自己掏出繃帶來包紮。
芬利笑了一聲,一邊卷他的手臂,一邊用意味不明的語氣道:“可以啊刀疤,原來孫哥最信任的還是你,竟然讓你藏了這麼大一個殺器?”
刀疤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回了聲:“是啊,孫哥對我比較放心。”
然後他拿著繃帶和藥品找到虞幸:“實不相瞞,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孫哥讓我這一路照顧好你……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虞幸笑了笑,他自然知道剛才在洞裡刀疤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身手:“我自己來就好,其實你真不用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會的易碎品,我家境不錯,以前經常玩極限運動的,比你想象中能忍多了。”
“這樣啊。”刀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稱讚一聲,“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我還挺羨慕你的,你這種身手不錯又長得好的人,肯定很受女人歡迎。”
虞幸對這個話題不置可否,經過這一次,他對小隊的人員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孫哥是領頭,芬利經驗老道,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幫忙做決定,刀疤是小隊裡戰鬥力最強的人——不止火焰槍,他的身手也最好,和虞幸以外的人比起來,多了一種訓練過的高效感。
愛麗是個有話語權的醫師,阿龍感官敏銳,適合探路,放到墓裡會更加明顯,盧克偏向後勤,殷子大概資歷不太夠,和另一個沒有名字的隊友存在感都很低。
他敷衍地包紮了一遍腳腕,看著腳腕血肉模糊的傷口,估摸著三個小時差不多就完全恢復了。
眾人從藤蔓老巢脫險,詩酒和刺頭依然沒有回來,虞幸更傾向於,他們不會回來了。
刺頭可能已經遭遇以外,而詩酒……
虞幸眸光一閃。
山洞有別人進去過,卻沒有血肉殘留和烤火痕跡,要麼上個隊伍沒生火,要麼,就是有人回來,刻意打掃了現場,降低他們的戒心,引他們入險境。
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至於叛徒是誰……還有比以撿樹枝為由提前脫隊,而且曾經在山中踩過點的詩酒更有嫌疑的嗎?
虞幸心裡清楚,這個詩酒恐怕是別的隊伍派來的臥底,也不知她所在的隊伍是和孫哥有什麼仇還是僅僅為了墓宮秘密的爭奪,反正這女人挺狠的,裝得還挺像。
當然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自己在必要的時候,也會是那個毫不猶豫離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