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沒叫成功,她反倒先叫了,不過,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趙一酒的臉,聲音染上一抹顫抖:“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咚。”
身後一聲輕響,虞幸也翻了進來,順手關了窗。
趙一酒沒有回答趙儒儒的問題,不自覺地朝虞幸看去,與虞幸瞥來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清晰地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錯愣。他想起自己現在這副悽悽慘慘的模樣,有點狼狽地收回目光,只冷淡地和顫抖中的周雪說:“不用躲,自己人。”
周雪一時間無法接受,她一怔,乾巴巴重複道:“自、自己人?”
自己人剛才可是差點把她嚇癱了啊,就不能好好地從正面走過來麼!?玩什麼背後襲擊?
像是知道她內心所想似的,虞幸不耐煩地聲音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正面被你看到,等不到我們跟你解釋,你早就跑了,找起來又麻煩又容易被無臉人發現,誰讓你不信任我們呢?”
虞幸每說一句就往這兒走一點,說完已經停在了趙一酒身前。
他看著正在努力冷靜的周雪,嘲諷道:“要是信任我,白天就不會發簡訊試探我了不是麼?”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啊,我不得小心一點麼!”周雪還嘴,可能因為在公司裡兩人身份差不多高的緣故,被鬼新郎嫌棄她忍了,被方幸嫌棄,哪怕對方好像有點東西,她也還是不服氣。
“隨你便,讓開一下。”虞幸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用這表現鞏固了一遍角色設定,之後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趙一酒身上,把周雪攥住趙一酒肩膀的手給撣了下去。
嘖,開什麼玩笑,趙一酒肩上還有傷呢,被抓疼了也不會吱聲,就當沒這回事似的。
這一身傷口,看著就挺疼的。
“周雪,你跟我來,我跟你說說我們的身份。”趙儒儒見勢,拉著還有點驚魂未定的周雪就往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走去,打算用一通胡扯給趙一酒和虞幸留出隨意交流的空間。
周雪十分信任鬼新郎,既然鬼新郎說這倆是自己人,她姑且也可以消化這個事實。
於是周雪一邊想著“這兩個人難道是鬼新郎放在我身邊保護我的”,一邊和趙儒儒離開了。
這邊,虞幸眉頭微皺地打量趙一酒,趙一酒也不主動說話,兩人頓時陷入沉默。
半晌,趙一酒發現自己先撐不住了,他張了張嘴,最後只道:“其實我還好。”
“看上去可不像是還好的樣子。”虞幸走近一步,終於開了口,他盯著趙一酒,“眼睛要緊嗎?”
頂著這樣的視線,趙一酒原本打算說的話都吞了下去,只能老老實實說真話:“很疼,不過沒有你看到的那麼誇張,我對疼痛並不敏感。”
“呵。”虞幸輕笑一聲。
趙一酒不太懂他為什麼要笑,左眼投去一個困惑的目光。
虞幸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情緒似乎有點低沉:“老實說,你這副樣子,我進來之前就料想到了,所以倒是絲毫不意外。”
“伶人在這個空間裡吧?”
“嗯。”趙一酒對虞幸知道伶人在這兒也不意外,或許他和趙儒儒在外界拿到了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當我意識到伶人扮演的是這個推演中某個幕後黑手一類的角色,而梁二妮正在利用夢境躲避他的時候,我就確認,他要是正在活躍,一定就是在夢裡。”虞幸沒跟趙一酒解釋誰是梁二妮,誰在利用夢躲誰,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在夢裡,你也在夢裡,那你們很有可能會正面碰上……和伶人正面對上,受多種的傷都是正常的。更壞的情況也可能出現,說實話,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他喃喃道,隨後抬起眼皮,望著面前隱忍過頭的青年:“對不起,你會受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我。”
趙一酒心中升起一抹不贊同。
“這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