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
韓心怡甜甜的聲音響起,她似乎一點也不知道敵對所帶來的危險,彷彿一個誤入狼窩的羊,正在尋找牧羊人以尋求安心。
光是聽著,就讓人很想立刻走出去,告訴她“我在這裡”。
虞幸眼中的異彩一閃而過。
根據割喉案中的表現來看,這位單稜鏡的成員,最擅長的就是暗示、情緒牽引、精神控制,她的每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藏有一種牽引人心的力量,否則,幾個死者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去往偏僻的地方,而於加明、高長安等人,也不會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到她身上。
現在,敵對雙方的攻擊不會引來要命的鬼物,這讓韓心怡免去了後顧之憂,在使用這種能力時,她加大了力度。
所以,即使是知道她真面目的虞幸都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不爽的“嘖”了一聲。
韓心怡來了,韓志勇會在附近嗎?
他在原地放下了一個東西,然後憑藉重重疊疊地雕塑們,卡著視野轉移到了一個更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你好?請不要害怕,我是來問情況的。”門邊,韓心怡睜著漂亮的大眼睛,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曠大廳迴盪,卻沒有應答聲後,她笑了笑,反手把門給關了。
韓心怡緩緩走進雕塑們中間,眼神飄忽,不斷在造型怪異的石像縫隙中搜尋著活人的跡象:“是這樣的,我就在附近,聽見了廣播,想問一問你現在的情況還好嗎?不管你是誰,請聽我說——”
她手裡握著一把刀,手指虛握著刀柄,刀刃反藏在衛衣袖子裡,只需要輕輕一抖,這把刀就能顯露出猙獰的鋒芒。
她步履輕盈,甚至把頭伸到石像抱著的大缸裡看看,一副天真無邪的少女模樣:“我們並不是一定敵對的,實際上,這場推演我們遊客處於弱勢,想要最大可能的活下來,必須互幫互助才對。”
黑色的髮絲掃過石像光滑的表面,在細緻的雕工中滑落。少女的聲音安定又親切,甚至透著一點弱勢,令人很容易相信:“我們不能被愛麗絲的規則迷惑,而應該看到本質,愛麗絲就是在教唆大家互相對立,這樣子,活人越來越少,她作為BOSS一定就更肆無忌憚了。到時候剩下的人絕對不會好過的。”
撇開她袖中割開過好幾人喉嚨的祭品尖刀不提,她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在當前規則下,無論是選擇合作還是對抗,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咚。”
一聲輕響。
韓心怡腳步一頓,美眸敏銳的往聲源望去,只看到了一座十分寬大的石像。
石像雕刻的是個男人,似乎帶點神話元素,男人裸露上半身,一雙巨大羽翼自其背後展開,遮蔽了很大一片空間。
她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語氣裡絲毫不顯,帶著些關切地問:“是你嗎?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的,趁其他人都沒有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平安度過這場敵對任務。”
再一次的沉默後,石像的方向傳來了一個平淡中透著警惕的聲音:“好吧。”
韓心怡眼睛一亮,這聲音……很像槐。
她還記得槐這個明星推演者的長相,說俊秀綽綽有餘,殺了的話……完全符合她的審美不是嗎?
腳步朝羽翼石像處移動過去,她嘴角勾起,再次加強了情緒牽引的力度:“我來了哦?”
“希望你不會出爾反爾。”石像後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一絲悶,就好像說話的人帶著面具。
“不會的,你就相信我吧。”嘴上這麼安撫著,轉過石像後,韓心怡在地上看見了一團不屬於石像的陰影。
她毫不猶豫地握緊割喉刀,迅猛地劃出!
她對槐有一定了解,影片中的槐內心驕傲,絕不是遇到事情會六神無主的型別,所以對方躲在雕像後,為了行動方便,一定是站著的!
這一刀,正是她計算出的槐的脖頸高度,不出意外的話,即使不能一擊成功,也一定能讓槐受到嚴重的劃傷。
可是……她刺空了。
不是小誤差的那種刺空,而是整個石像後,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
韓心怡有些驚愕地看向地上,唯一證明這裡曾經站著人的,就是地上躺著的金髮人偶娃娃了。
她剛才看見的陰影就來自這個娃娃,讓她以為槐就在這座石像後,否則她就不會這麼果斷出刀了。
所以……其實槐早就發現了她的意圖,只是在拖延時間?
韓心怡發出一聲冷笑,指尖在刀刃上劃過,一到劃痕出現在她細膩的面板上,她卻渾然未覺,毫不在意。
她決定用更強硬的語言把躲起來的人給找出來。
可她還沒張嘴,地上那隻金髮長裙、五官全是馬賽克式模糊的人偶娃娃,就搶先一步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