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沉默住了。
“顧岑，你說。”
顧岑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臉色甚至有些冷淡下來。
“你說。”林邊寒彷彿對此有極大的耐心，他看著顧岑，非得要顧岑說出那一樣的兩個字，好像這樣就可以從記憶裡重合在一起。
“殿下。”顧岑冷冷地說，“一樣嗎？”……有區別嗎？
林邊寒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口被什麼沉壓壓的東西鈍打了一下，有些痛，但這樣的痛彷彿讓他的大腦有幾分清醒，不再只是自己與自己盤旋。
於是，林邊寒眯了一下眼眸，點了點頭，卻仍然沒有放開顧岑，他把她略微冰冷的手握在手裡暖和著，緩緩開口道，“孤明日要前往寒北，你會擔心孤對嗎？”
顧岑皺起眉，沒說話。
但林邊寒以為她在思考怎麼回答，低頭認真地看她的眼睛，迫不及待似的動了動薄唇，又怕太著急了嚇著她，愣是換了口氣方才接著平聲問道：“顧岑，你想孤回來嗎？”
“太子殿下難道打完仗不用回京嗎？”顧岑覺得林邊寒這話問得很奇怪，因此忍不住反問道。
林邊寒人很高的站在她面前，暖爐有一半的光影從他身上籠罩下來，覆在她身上，他在低頭看她，拉著她的手指，不算太過份、但又不怎麼得體的舉動。
他回答她問題的語氣，聽起來溫溫淡淡，好像並沒有帶什麼特別起伏的情緒，就是因為她問了問題，所以他回答了她的問題——
“會很困難，但是你如果你想孤回來，孤會更努力回來。”
那時候顧岑並不太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林邊寒看著她的眼神有在慢慢地變深，她及時收回目光，咳了一聲，道：“太子殿下是為了秦昭百姓去打的仗，陳沐身為秦昭子民，自然希望太子殿下凱旋歸來。”
她能感覺到，她話音剛落，這個男人的呼吸略微沉重了幾分，他抓著她的手，很用力，有些控制不住。
他在點頭，他在想他打贏了仗，才能給她什麼。
但顧岑以為他點頭只是因為她回答了他的問題。
“手疼。”顧岑皺起眉提醒他。
林邊寒這才回神，把她的手鬆開，但又立馬握住了，怕她跑了似的。
“以前，五弟說，他一開始每次出征之前，都希望有人能夠去送送他，後來他習慣了每一次都抱著了無牽掛的想法出征，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林邊寒又很突兀地轉移了話題，他跟她講起林莫。
顧岑看著他，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林邊寒等了好一會，沒等到顧岑的回應，攥動了攥動喉結，略微抬起下頷，又淡淡地接著說：“孤跟他不一樣，孤是有牽掛的人。”
他說：“明日卯時一刻，你記得來送孤出征。”
他是下意識地用命令的口吻跟顧岑說這件事，但說完以後，忽然又反應過來什麼，語氣硬邦邦地沉厚地添了二字：“好嗎？”
他把出征得要有人送這件事，說得很有儀式感。
好像只有顧岑來送他，他才能有把握拿下勝仗。
（中午接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