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說完，屋裡再次陷入了寂靜當中。
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外極了，趙嬤嬤居然敢當著王爺的面說她心疼世子，那不就是說王爺對世子不好，王爺做錯了？
見攝政王臉色沉得都能滴出水來，孟平和常衛兩個大氣也不敢出。
可趙嬤嬤臉上卻連一絲恐懼都沒有。
“嬤嬤，你是說本王做錯了？”攝政王突然問。
一旁孟平在給趙嬤嬤使眼色，這時候逞什麼能啊，沒看王爺都要發火了。
趙嬤嬤是王爺的乳母，卻也是看著他和常衛長大的人，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趙嬤嬤亦是如母親一般的存在。
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趙嬤嬤惹怒王爺。
趙嬤嬤看到了他的示意，卻並沒有理會，反而道：“那老奴斗膽問一問王爺，這麼多年，您對世子可是問心無愧？”
王妃嫁過來後受委屈的次數不盡其數，可她沒有提王妃，因為王爺從未把王妃放在眼裡過，提了也白提。
再者，王妃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孃家。
只要她清醒一點，願意和離，那施家絕對會風風光光地把她接回家裡。
可世子不一樣。
世子是他們攝政王府的繼承人，是王爺的血肉相連的親生兒子，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這麼多年來，因為王爺的態度，世子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她不能再放任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了。
趙嬤嬤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問出這句“問心無愧”四個字的，她很早就想問了。
可攝政王卻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問心無愧？本王當然問心無愧，嬤嬤難道覺得本王該對自己的兒子感到愧疚嗎？”
趙嬤嬤抿著唇，靜靜地看了攝政王幾眼，確定他是真的沒有絲毫愧疚之後，頹然地垂下了肩。
王爺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他一開始就錯了？
她一直以為，就算王爺被姜瑤蒙了心，就算他更加疼愛寵溺姜瑤的一雙兒女，世子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再怎麼樣也該有一席之地。
是她錯了。
見趙嬤嬤不說話，攝政王又道：“嬤嬤可是在怪本王？”
趙嬤嬤低著頭，說不敢。
她是什麼身份的人，哪裡敢怪攝政王。
攝政王：“那嬤嬤方才所言，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本王對阮唐太過分了？”
趙嬤嬤繼續說不敢。
哪怕她把老王爺和老王妃都搬了出來，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眼裡根本沒有血緣親情，沒有世子這個兒子，其他人說什麼都是白費功夫，都是枉然。
攝政王坐在上首，一手放在腿上，一手不停地在扶手上摩挲，過了好半天，他才道：“下去吧。”
孟平和常衛徒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王爺沒發火。
他不再追究，那就是這件事已經揭過去了。
趙嬤嬤卻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受罰，執著地道：“請王爺饒了世子這一回，世子的傷勢還沒好，要是再受罰，傷上加傷，傷了根本，以後可就難恢復了。”
就算拼上這條命，她也不能讓世子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