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實在不比慕容熄善良多少。
公然當著女君的面揭慕容熄的老底不算完,而且還對映他行事混亂不堪,葷素不忌男女通.吃。
慕容熄隨性慣了,又是身居高位的一城之主,向來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絲毫不顧忌物件場合,也少有人敢違逆他。
乍然被人這樣反諷,當下便一臉陰鬱地怒而拍桌,力道之重連酒杯都從案上滾落到了地下。他冷聲問道:“秦貴君,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
竟然在女君面前說出這種話,他還真敢!
秦桑梓毫無懼色,神色泰然自若道:“同樣的話,也回贈王君。”
錦色屈指輕敲著桌面,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託著下巴溫聲問道:“都說完了嗎?”
慕容熄狠狠掃了秦桑梓一眼,轉頭對身後宮人吩咐道:“再拿一隻酒杯來!”
錦色道:“既然說完了那朕就說了。朕邀諸君共賞花事,本是好意,何故至此?”
“是臣招惹是非了,臣本就不該來。”秦桑梓眉眼落寞地開口,說著便要起身離席。
慕容熄眼神一轉:“你說誰是‘是非’?”
錦色眼見他又要作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對秦桑梓說道:“你也不必走,來都來了,好好坐著就是。曇花只一現,卿若錯過,豈非成憾?”
曇花盛開時間十分短暫,只有約莫三五個時辰而已,之後花冠就會閉合,花朵也會很快凋謝。
秦桑梓:“謝陛下。”
慕容熄也覺得無趣,懶得再理會他。
宴上這才漸漸消停了下來。
一半局裡人,一半局外人,重新都變成了靜候賞花人。
陸蘊附耳女君身邊,低聲翻起前帳來:“陛下處子之身,臣一清二楚,秦貴君他何時身屬陛下了?”
他說話這樣大膽,縱使沒有人聽見,錦色還是暗暗掐了他一下,咬牙道:“不過就是個說法,別說你真的不懂,咬文嚼字地計較這些做什麼?”
陸蘊面無表情道:“臣不高興。”
這種話他連聽都不願意聽。
錦色似笑非笑道:“難道不該是高興?”這具身體初涉情事都是因為他,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陸蘊聽陰白她話裡之意,便也垂眸低笑起來。“陛下說高興那便高興吧。”
至少,能坐收漁翁之利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